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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道她懷孕了,還被火燒死了,她這突然又出現了,大人還好說,孩子的事兒如何去圓?她想了想,歪著腦袋笑。&ldo;在啊,怎麼了月大姐?&rdo;&ldo;孩子在身上,那你還……找了爺發癲,如何使得?&rdo;夏初七不喜歡&ldo;發癲&rdo;這個詞兒,如果她直接說發春她還能原諒她。可這麼說她發癲麼,那就怪不得她嘴損了。&ldo;月大姐你可真誤會我了,我原也說了不要那樣子的,只咱爺的性子你是不知道,興頭上來了誰攔得住啊?那簡直就是專為禍害女人來的,沒輕沒重,我都怕了他,要不是為了肚子裡頭的小祖宗,他指不定還得鬧騰成啥樣兒呢?幸好沒出人命,要不然,真得被他活活氣死不可。&rdo;被活活氣死的人,快要變成月毓了。一張臉唰白著,她盯著夏初七,恨大了。可即便眼圈都紅了,也不得不端住臉子,往心裡頭憋。……官船是在未時一刻離開碼頭的。在高昂的號角聲裡,送行的官吏們和老百姓們跪伏了一地,金衛軍簇擁著趙樽登上了甲板,萬眾矚目之下,他今兒的心情似乎很不錯,面色不若慣常那麼冷,還與眾人揮手告別。水面晃悠了一會,行駛便平穩下來。夏初七望著河水,還沒有瞧出個名堂來,鄭二寶便鞠著身子過來了。&ldo;楚小郎,主子爺有請。&rdo;儘管夏初七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心下還是有點兒犯突突。又要見面了……她摸了摸嘴巴,收著鄭二寶領了她入得另一個船艙。從裡頭華奢了不少的陳設來看,她猜這便是趙樽住的地方了。&ldo;楚小郎,你且先在這候著,主子爺沐浴完了會來。&rdo;鄭二寶低眉順目的出去了,夏初七走到那雕著花的支摘窗邊兒上,一陣兒吹河風,想要冷卻一下心臟。不過那貨大白天的,上船就跑去沐浴,是有多愛乾淨?撇了撇嘴巴,她望向外面的水域發愣。沒過多一會兒,背後的艙門便被人推開了。一陣冷風夾了些沐浴的清香味兒拂了過來,那人就好像不怕冷似的,身上的袍子鬆鬆散散的繫著,溼著一頭長髮,一張面色難測的臉,俊得她有點兒睜不開眼睛。&ldo;過來,給爺擦頭髮。&rdo;他眯了眯眼,瞄她一眼,不客氣的命令。&ldo;晉王殿下,我可不是您的奴婢。&rdo;夏初七心下腹誹著,抱著雙臂調過頭,後背倚在窗邊上,&ldo;還有,我今兒之所以上船,是有事與你相商。&rdo;&ldo;你樂意上船,是為了省銀子吧?&rdo;趙樽漫不經心的睃她一眼,哼了下接著又說,&ldo;還有,要爺來提醒你,賣身契還在爺的手上?&rdo;&ldo;……&rdo;那賣身契上不是她的名字好吧?可,不是她名字的事兒,也不能說啊?審視著趙樽刻板冷硬的表情,夏初七心裡頭最大的疑惑冒上來了‐‐他到底知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按理來說,以他的精明,不可能不產生懷疑,而上次她的桃木鏡被他拿走了那麼久,她鏡子既然是夏楚的隨身之物,他會不會就是找人去核實了?這個可能性非常大。但他既然不問,她也不會主動說。有的事情,說得太明白了,就更加尷尬了。非得讓他承認與自個兒侄子的準媳婦兒糾纏不清,那不是打他的臉麼?再說,她也從根本上認為,自家不會再與那個趙綿澤有半分錢的瓜葛。&ldo;你啊,就是懶。&rdo;趙樽不客氣地將兩張大絨巾塞在她的手上,指了指還在滴水的頭髮,便大爺似的坐在了椅子上等著,那自然又簡單的動作語氣,尋常得像小戶人家的夫妻之間一樣,卻是把夏初七給愣住了。他沒說錯,她確實是懶。平時她自個兒洗了頭髮都是等著晾高,哪裡有那閒工夫去幫別人做這個?可她今兒上船前便打定了主意要與他好好談談,覺得還是先不要得罪她的僱主好了。拿著毛巾絞來絞去,她有氣無力,卻突發奇想。&ldo;要是有個電吹風就好了。&rdo;&ldo;電吹風?&rdo;趙樽睨她。&ldo;說了你也不懂。&rdo;&ldo;你不說爺如何懂?&rdo;望著江水,夏初七絞著絨巾惆悵地嘆了一下,越發覺得這古代的生活質量真心不如現代,哪怕趙樽是個王爺也一樣,連電吹機都沒有聽過,真是一個……大土鱉。這麼一想,她的優越感又上來了,絲毫沒有發現自個兒手腳有多重,絞得趙樽沉了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