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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必扶我,我走走。&rdo;&ldo;哦。&rdo;他這樣的人,似乎天生便有一種王者之氣,令人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卓力並非他的屬下,竟是條件反射地停在原地,只躊躇道,&ldo;可殿下,您的傷……?&rdo;&ldo;不妨事。&rdo;趙樽揉了揉太陽穴,一個人默默走出了重兵把守的漢宮城,步子邁得不快,徑直往城外走去。一路上,北狄計程車兵們好奇地看著這個穿著北狄人服飾的南晏王爺,紛紛頓足觀看。他卻像是未覺,只專注地向前走著。一望無垠的黑色天幕下,他孤清的身影一步步爬上了一座山坡。冷風獵獵,吹鼓起他的衣袍。他就站在山坡上最高的一處,微微眯起雙眼,遠眺著南邊,迎著四面八方吹來的呼嘯冷風,默默無言。一張風華絕代的冷漠面孔上,並無半絲波瀾,卻比這浩瀚的雪原還要冷鷙肅殺。&ldo;這地方叫摘月坡。&rdo;烏仁瀟瀟一路尾隨他出來,見他一個人站在風口上不言不語,終是慢吞吞地爬了上去,站在他的身邊,輕聲道:&ldo;哈拉和林周圍的地勢都極為平坦,附近沒有大山,這個坡你瞧著它不高,但他是這一片最高的地方了。小時候,我母妃常常哄我說,站在坡上,就可以摘到月亮,所以才叫摘月坡,我還相信了呢。&rdo;他像是沒有聽見,一動不動,孤伶伶的站著,任由衣襟翻飛,眸子只定定地望著一個方向,緊緊抿著的唇線,冷峻到了極點。&ldo;你到底在看什麼?&rdo;烏仁瀟瀟奇怪地走過去,也學著他一樣看向遠方。可是,遠處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除了黑暗,什麼東西都看不見。耳邊偶有幾聲孤鷹掠過的哀鳴,驚了夜空,隨即就落入沉沉的夜幕裡。&ldo;你是在難過嗎?&rdo;猜測著他此時的想法,烏仁瀟瀟抿了抿嘴唇,小聲勸慰,&ldo;她也許只是以為你死了。所以才……不,不是也許以為,是世人都知道你已經死了,我先前也是這樣以為的。她這般做,是不得已,你就不要怪她了。&rdo;他還是沒有聲音,她奇怪地偏過頭去看他。&ldo;你恨她了嗎?&rdo;他目光沉沉,如一尊雕塑。&ldo;也不對,你是愛極了她吧?&rdo;烏仁瀟瀟一個人說著自己的對白,想想又是有些遺憾地道:&ldo;可是有什麼法子呢?她如今已經是南晏的太孫妃了,天下人都知道了,你與她終是不可能了。你應當學會忘記才是。&rdo;一聲冷風吹過,仍無他的聲音。她靜靜的想了片刻,又道:&ldo;我以前也這般勸過我哥哥,但我的話似乎沒什麼說服了。我勸了幾年,他都沒有忘掉我嫂子。&rdo;瞥他一眼,烏仁瀟瀟無聊地一個人對著手指,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點了點頭,&ldo;後來看我嫂子也未忘掉我哥哥,我就明白了。只有我哥哥那樣的男兒,才是世間最好的男兒,才值得女子託付終生的。看來你與他一樣,楚七也不會忘記你的。&rdo;他木雕似的杵著,冷冰冰的寒著臉,仍是沒有說話。烏仁瀟很是沒趣,東看看西看看,回過頭一眼,只見坡底下,阿納日不停在朝她招手示意。她&ldo;哦&rdo;一聲,高興了起來,飛快地跑下去,等上來的時候,她手上多了一件黑色的大氅。&ldo;坡上風大,你傷未愈,穿上這個吧?&rdo;她把大氅遞了過去,可他還是未動,面容冷峻,眸子如墨,人已沉入遠方的千山成水,似是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身邊。略略尷尬一下,烏仁瀟瀟垂下了頭,小聲道:&ldo;明日我們便要去南晏了。你這個樣子,若是讓楚七看見,定然心疼得緊。為了喜歡的人,還是得先照顧好自己才是。&rdo;說罷,她垂頭喪氣地縮回手,無奈了,&ldo;這話是我哥哥說的,我哥的話,總是很有道理。&rdo;抬了抬眼皮,她蹲下身來,把大氅放在了他的腳下,&ldo;這件衣裳我放在這裡了。你若是冷了就披上,我走了,你早些回去歇下……&rdo;她腳步退開,他卻突地回頭。&ldo;稍等。&rdo;&ldo;哦&rdo;一聲,烏仁瀟瀟看著他緊鎖的眉頭,心臟一陣狂跳,又上前兩步,離他近了一些,目光亮亮的看著他。還未說完,只覺一股子她從未有聞過的清冽香味,從他的身上傳來,淡淡的,幽幽的,若有似無,卻好聞得緊,幾乎瞬間鎖住她的喉管,令她面如火燒,口齒都不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