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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靜怔了怔。陳家炳把煙扔進茶杯裡，從衣服口袋裡掏出張名片，遞給楊靜，&ldo;明天八點，到這上面寫的地址。&rdo;楊靜盯著，沒接。陳家炳伸手把名片拍在她跟前，站起身，喊服務員過來結賬，&ldo;想吃飯，自己去端，還他媽需要我把飯喂到楊啟程嘴邊不成？&rdo;楊靜低頭，往名片上看了一眼，一串的英文。她也趕緊站起身，&ldo;陳……炳哥……&rdo;&ldo;別他媽瞎喊，錯輩分了。&rdo;楊靜趕忙說，&ldo;陳先生，&rdo;她拿起名片，&ldo;我去做什麼？&rdo;&ldo;做什麼？&rdo;陳家炳挑了挑眉，&ldo;十個老外，你把他們招待舒坦了，看看他們願不願意勻點兒ròu湯給楊啟程喝。&rdo;他頓了一下，到底還是又掏出一支筆，往名片上再寫了一個號碼，&ldo;我秘書的電話，詳細的你找他問。&rdo;服務員拿過選單，陳家炳掏出錢夾買了單，看了看手錶，&ldo;我有事，你自己回去吧。&rdo;說罷，邁步往外走。楊靜急忙跟上去，&ldo;陳先生！&rdo;陳家炳腳步不停， &ldo;還有什麼事？&rdo;&ldo;你……為什麼幫我？&rdo;陳家炳身影一頓，轉過頭來，盯著她看了幾秒，&ldo;……你喜歡楊啟程？&rdo;楊靜一驚，還沒問陳家炳怎麼知道，又聽他問：&ldo;這人慫得跟你爸一樣，你他媽圖他什麼？&rdo;楊靜怔了一下，&ldo;……他救過我，如果沒有他，我或許……&rdo;&ldo;或許什麼？&rdo;楊靜咬了咬唇，&ldo;……比我媽下場更慘。&rdo;陳家炳神情一滯。片刻，他轉頭看向街上，一隻手cha、進褲袋，&ldo;你媽是怎麼死的？&rdo;&ldo;喝藥自殺。&rdo;&ldo;誰料理的後事？&rdo;&ldo;她的一個客人。&rdo;陳家炳沒說話，抬頭往天上看了看。瓦藍的天光，被人擦洗過一樣。片刻，陳家炳伸手，揮了一下，往街對面停著的車走去了。楊靜站在這端，看著那車發動，匯入車流，駛遠。她攥著名片，心裡有種劫後餘生的心悸和虛脫感。&iddot;車開出去很遠，陳家炳點了一支菸，把車窗開啟，長長地吸了一口，又沉沉地吐出來。風吹進來，把煙吹到他臉上，吹進他眼裡。話，他沒對楊靜講完。那並不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孫麗。後來，他打聽到了孫麗的住處，時不時的會過去一趟，順道帶點兒水果或者零食。他假裝對孫麗臉上頸上不明的淤青瘢痕視而不見，也從不去看晾在屋內，還有點潮溼的c黃單。只要他去，孫麗總會親手燒幾個菜，客氣地喊他炳哥。又一次，他吃完飯，卻沒有立即就走。他坐在那兒，看著她拿抹布擦桌子，低頭的時候，別在耳後的頭髮垂下來一縷，橙紅的夕陽照得她臉頰顯出一種別樣的溫柔，那種膩人的俗豔消失不見了，他彷彿又看到了結婚那天，站在楊正身旁敬酒的那個女人。他驀地起身，太著急以至於踢翻了凳子。孫麗聽見動靜，然而還沒來得及回頭，他已從身後將她一把抱緊。孫麗只是掙扎了一下，就沒動了。手一鬆，抹布落在了地上。他瘋狂地吻她，脫她衣服，將她壓在那張不知道多少男人躺過的涼蓆上。夕陽橙紅，空氣是半流狀的，像是糊了一層膩子。他粗暴地索取，聽著孫麗嘴邊逸出似是痛苦又似極樂的呻、吟。忽然，他聽見一聲斷喝：楊靜！出去！他像是捱了一悶棍，抬頭，看見簾子被掀開了一角，三歲的小女孩兒，瞪大了眼睛，眼裡滿是驚懼。他立即從c黃上爬起來，飛快從地上拾起自己的衣服，慌亂穿好，狼狽往外跑。他不能想象，自己居然會對這樣一個骯髒的女人產生慾望，這女人甚至還是他&ldo;兄弟&rdo;的遺孀。到門口，他腳步停了一下，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孫麗已經起來了，正一件一件地撿地上散落的衣服。她神情平靜，彷彿和平常一樣，送走了錢貨兩訖的客人。一股熱血往上湧，他漲得面色通紅，卻偏偏說不出一個字。最後，他摔門而出。從此，再未踏入扁擔巷一步。&ldo;陳總。&rdo;司機的聲音打斷了陳家炳的思緒。他&ldo;嗯&rdo;了一聲，嗓子有點啞。&ldo;前面堵車，您看要不要換條路？&rdo;陳家炳把煙掐滅了，關上窗，&ldo;你決定吧。&rdo;作者有話要說：還有誰記得前面的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