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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靜悄悄攥緊了手指。&ldo;他倆啊……&rdo;缸子悶笑一聲，&ldo;八九不離十了，你不知道？&rdo;她不知道，她當然不知道。缸子瞅她一眼，&ldo;怎麼這幅表情，中考完了不高興啊？&rdo;楊靜搖頭，輕聲說：&ldo;沒有……就是擔心你們……&rdo;缸子笑了笑，&ldo;老楊也急，但那地方交通通訊全都癱瘓了。他生怕你擔心，耽誤中考……&rdo;楊靜搖頭：&ldo;……不會，我答應了程哥的。&rdo;要考個好高中，好大學。&iddot;楊啟程和厲昀吃完飯回來，給缸子帶了飯菜。楊靜不耐煩與厲昀共處一室，起身說：&ldo;缸子哥，我想先回宿舍收一下東西。&rdo;缸子連連點頭，&ldo;去吧去吧，剛剛考完，好好休息一下。&rdo;楊啟程問楊靜：&ldo;晚上回家住？&rdo;楊靜頓了頓，&ldo;明天再說吧。&rdo;陳駿跟著楊靜一起離開醫院。太陽還沒落下，一走出去，一股熱浪撲面而來。陳駿看楊靜一眼。她白皙的臉上一層薄汗，微微蹙著眉毛，表情是冷的，眼神也是冷的。&ldo;楊靜，&rdo;陳駿微微低頭看著路面，&ldo;你是不是討厭厲老師。&rdo;楊靜頓了頓，&ldo;是。&rdo;陳駿沉默一瞬，&ldo;為什麼？&rdo;楊靜腳步微微一頓。陳駿也跟著停了下來，看著她，目光復雜。為什麼？她以為自己和楊啟程是一樣的。兩個人機緣巧合湊在一起，可以互相取暖。但有一天，一個外人闖了進來。她做不到的，外人可以輕易做到；她給不了的，外人可以輕易拿出。彷彿兩個人走在黑暗寒冷的冬夜，互相攙扶，即便辛苦，也會為了一叢小小的火苗而歡欣鼓舞。可突然有個人捧出一枚太陽：來我身邊，你不用這麼辛苦，我可以給你溫暖，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陳駿說：&ldo;厲老師其實很適合程哥。&rdo;楊靜懂了陳駿的意思，緊抿著唇，片刻，緩緩擺了擺頭，&ldo;不是你想的那樣。&rdo;她對楊啟程的心思非常單純，卻也複雜，但與陳駿所認為的感情，沒有任何關係。陳駿一瞬不瞬地盯著她，&ldo;那是怎樣？&rdo;楊靜沉默很久，終於搖頭，&ldo;你不會懂的。&rdo;&ldo;我不懂，你可以告訴我。&rdo;陳駿目光往下移，看著她的鼻，鼻上有細小的透明的絨毛。楊靜仍然搖頭。陳駿目光繼續往下，這一次定在她微微抿起的唇上。&ldo;楊靜，&rdo;他又抬了抬眼，重新看著她眼睛，&ldo;你覺得，一個人可以不求回報地對一個人好嗎？&rdo;楊靜想了想，&ldo;有可能。&rdo;陳駿往前一步，&ldo;可是，我不是這樣的人……&rdo;最後一個字說出口，他忽然抓住她手臂，而後底下頭去。楊靜瞪大眼睛。彷彿蝴蝶的翅膀，在她唇上碰了一下，輕而溫柔。陳駿飛快退開，漲紅了臉，想說什麼，千言萬語卻都堵在了喉嚨裡。他忽然不敢看楊靜，退後一步，張了張口，突然轉身跑了。少年的身影似一道風，在傍晚橙紅的日光裡，飛快遠去。楊靜呆愣地抬起手指，碰了碰自己嘴唇。那一下的觸感，彷彿還留在上面。&iddot;回到學校，教學樓前紙片紛飛。楊靜回宿舍洗澡換衣，去食堂吃過晚飯，然後開始收拾東西。東西很多，衣服、書本、雜物……拉拉雜雜的，理出了兩個大箱子，數個小箱子。這些東西，她一個人肯定搬不回去。楊靜正在發愁，放在c黃板上的手機響起來。楊啟程打來的。楊靜接了，沉悶地喊了一聲：&ldo;哥。&rdo;&ldo;我在宿舍外面，出來登記。&rdo;楊靜愣了愣，拿著電話一溜煙跑出去，楊啟程果然站在大門前。楊靜掛了電話，走過去跟宿管說明情況。現在是退宿的高峰期，家長來來出出的特別多，舍管也不多過問，手一揮讓兩人進去。楊啟程走進她宿舍，&ldo;就你一個人？&rdo;&ldo;其他是初二的，還在放假。&rdo;她現在在一樓的宿舍，是初一生病的時候換的。當時與幾個初三的學生住，初三搬出去之後，又搬進來幾個新生。楊啟程看了看堆在櫃子前的東西，&ldo;就這些了？&rdo;楊靜點頭。楊啟程一手提上一隻大箱子，&ldo;你自己拿個輕的。&rdo;楊靜抱了一隻紙箱，跟在楊啟程身後，走到學校後門，把東西放到車子的後備箱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