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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頓時響起尖銳的喇叭聲,差點追尾的後車制動成功,變道經過楊啟程時,衝著他響亮地罵了一聲&ldo;傻逼&rdo;!楊啟程只當沒聽見,手肘撐著車窗,看著人行道。正午日光從梧桐葉間篩落,流水一樣地漏下。地上幾片枯黃的落葉,一個穿藍色裙子的高挑女孩兒正在經過。已經入秋,可她似乎一點兒不覺得冷,兩條腿沒穿襪子,修長白皙,比陽光更晃眼。很快,這女孩兒拐了個彎,消失在前方的大樓裡。&iddot;帝都的冬天似乎比旦城要來得早,十一月中就冷得讓人瑟瑟發抖。楊靜適應很快,除了初到帝都的前兩週水土不服,臉上冒痘,除此之外並無大礙。開學軍訓,之後便是國慶。國慶完畢,才正式開始上課。陳駿學臨c黃醫學的,一開學課程就很滿,比楊靜要忙得多。兩人都是初來乍到,在帝都沒別的熟人,因此每週總要抽時間聚一聚。有時候是陳駿坐車過來,有時候是楊靜坐車過去,或者兩人約個地方,一道吃飯。這週末楊靜得空,去商場買棉服,順道與陳駿一塊兒吃飯。見面,陳駿手裡提著倆袋子,說是缸子給他倆寄的旦城的餡餅。楊靜拆開袋子一看,那餡餅都被壓碎了,沒餅,只剩下餡兒。她拿手指捻了點兒喂進嘴裡,笑說:&ldo;比驢打滾好吃。&rdo;陳駿也笑了,&ldo;這兒的菜我是真吃不習慣。&rdo;兩人沿著街道往前走,有一搭沒一搭聊著。楊靜本來挺冷的,走著走著,身體漸漸暖和起來。她喜歡帝都的深秋,比旦城慡朗得多,不像旦城,空氣裡總是帶著黏糊糊的潮氣。地上鋪著一層落葉,踩上去沙沙作響。快走到路口,一個瞬間,陳駿沉默下來,轉頭看向楊靜,躊躇許久,&ldo;……有個訊息要告訴你。&rdo;楊靜一頓,雙手cha。進衣袋裡,垂眼看著腳下,平淡問:&ldo;什麼?&rdo;&ldo;……程哥和厲老師的婚期定了,十二月八號。&rdo;陳駿有些不忍心,沒敢看她表情,別過了目光。楊靜眨了眨眼,&ldo;哦。&rdo;&ldo;你請假回去嗎?&rdo;&ldo;不回去,課多。&rdo;陳駿無聲嘆了口氣。仍舊往前走,半晌,楊靜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陳駿,&ldo;我去給他們挑點兒禮物。&rdo;陳駿呼吸一滯,往前一步,&ldo;我陪你去。&rdo;&iddot;婚期前幾天,缸子給楊啟程籌備了一個單身派對。請了十多個人,從中午開始就吵吵嚷嚷,到晚上仍沒有消停楊啟程作為主角,自然沒少喝酒。後來大家開了牌局,楊啟程藉口要去放水,總算暫得逃脫。他在隔壁又開了一間房,躺c黃上休息。酒喝多了,頭疼欲裂。睡得迷迷糊糊,聽見有人砸門,楊啟程罵了一句,起身將門開啟。胖子一下竄進來,&ldo;我說,你不打牌一人窩這兒幹啥?&rdo;楊啟程皺了皺眉,&ldo;你打你的,讓我躺會兒。&rdo;&ldo;要不我也躺會兒吧,我陪你,嘿嘿。&rdo;&ldo;滾!&rdo;缸子死皮賴臉地在c黃沿上坐下,轉頭瞅了瞅趴在c黃上的楊啟程,&ldo;兄弟,我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不樂意娶厲昀?&rdo;楊啟程趴著沒吭聲。&ldo;我發現啊,你這幾個月就沒高興過,成天跟欠了誰五百萬一樣,跟缸爺我說實話,是不是不樂意?&rdo;&ldo;你馬尿灌多了吧!&rdo;缸子嘿嘿一一笑,&ldo;我清醒著呢。&rdo;楊啟程就那麼趴著,腦袋裡似有個鑽頭在攪,&ldo;缸子,有件事,我很後悔……&rdo;&ldo;啥事?&rdo;楊啟程不說話。&ldo;哎!有毛病是不是!說一半,又吊人胃口。&rdo;楊啟程翻了個身起來,摸了摸口袋,朝缸子伸手,&ldo;有沒有煙?&rdo;缸子找了一支給他,楊啟程點燃,往旁邊挪了挪,&ldo;陪我聊會兒。&rdo;&ldo;聊!想聊啥缸爺陪你聊啥!&rdo;楊啟程悶頭抽菸,半晌沒憋出句話來。缸子往他背上拍了一掌,&ldo;聊啊!&rdo;楊啟程眯眼,看向窗戶那裡,&ldo;你喜歡王悅嗎?&rdo;&ldo;這他媽不是廢話嗎?我不喜歡她娶她回來給自己添堵?&rdo;楊啟程起身走過去,拉開窗簾,一把推開窗戶,十二月的寒風一下灌進來,缸子罵了一句&ldo;cao&rdo;。外面夜空沉沉,一點燈火彷彿凍餒的歸人,苟延殘喘。楊啟程咬著煙,沉聲問了一句,&ldo;那你說,什麼是喜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