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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生一股挫敗感，突然寧願今天沒有碰見陳麓川。驚喜和沮喪立時攪成一鍋粥，讓她腦子有些不聽使喚，像是發動機忘了上油，鈍澀地轉動著，陳麓川問一句她答一句。末了一回想，死也想不起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麼。兜裡手機嗡嗡振動，林閱暗暗舒了口氣，急忙伸手去掏，&ldo;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rdo;她簡短說了兩句，結束通話電話，看了陳麓川一眼，咬了咬唇，指向自己被別在裡面的車，&ldo;那個……&rdo;陳麓川趕緊道歉：&ldo;下雪，車位不大好找。我媽在一醫住院，例行去看看，估計著去不了多久，結果還是耽誤你時間了，抱歉。&rdo;&ldo;沒事，&rdo;林閱捋了捋拂上臉頰的髮絲，退後一步，讓陳麓川上駕駛座，&ldo;馮阿姨生病了？&rdo;&ldo;做了個小手術。&rdo;陳麓川將路讓出來，又跳下車，&ldo;留個電話吧，有空一起吃飯。&rdo;他笑的時候微一揚眉，帶出些灑脫不羈的意味。林閱暈暈乎乎的，報了自己的號碼。她上了車，第一下沒打著火。等車子發動之後，對著陳麓川說了句&ldo;再見&rdo;，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見，只橫了心，抬頭看著前方，目不斜視，一腳油門踩下去。手機驟然響起來，陳麓川收回目光，拉開車門上了駕駛座，接起電話，&ldo;真不來，我媽還在醫院躺著，不合適。&rdo;電話那端吵吵嚷嚷，耿浩然笑聲裡已帶了幾分醉意，&ldo;就來喝杯酒，好歹給磊哥一個面子。&rdo;陳麓川到包間的時候，耿浩然正摟著個小姑娘對唱《明天你要嫁給我》。他這人正經唱歌的還挺能唬人，可就是不肯好好唱，扯著個嗓子活像公鴨叫喚。一曲終了，耿浩然回頭望見長沙發挨門的地方陡然多了個人，立即跳過去往他肩膀上擂了一拳，&ldo;你這人也是大牌，三推四請的。&rdo;&ldo;孫磊呢？&rdo;耿浩然朝著包廂角落努了努嘴，&ldo;把人惹哭了，在哄呢。&rdo;包間裡只開了彩燈，烏煙瘴氣，六七人湊攏了玩骰子，幾個姑娘挨在一堆點歌，還有一對兒一對兒的，抱在一塊兒亂啃亂摸。角落裡，孫磊手裡捏著紙巾，一臉侷促。耿浩然解釋道：&ldo;那小姑娘畢業就跟在磊哥手下，暗戀他兩年了。如今聽說磊哥要結婚，晚上喝了三瓶啤酒，藉著酒勁兒跟磊哥告白……&rdo;耿浩然倒了杯酒，兌上軟飲遞到陳麓川手邊，&ldo;倒是怪純情的。&rdo;陳麓川一推，&ldo;我還要開車回去。&rdo;&ldo;大不了叫代駕唄，來都來了，不喝一杯說不過去吧。&rdo;&ldo;改天陪你喝趴下都行，今天不喝了。&rdo;耿浩然大學跟陳麓川一個宿舍，知道這人極有原則，說一不二，便也不再勉強，伸手招了個小姑娘過來，&ldo;那讓人陪你唱首歌吧。&rdo;小姑娘看著還年輕，就是妝太濃，一排睫毛跟蒼蠅腿兒似的。她挨著陳麓川坐下，白花花的大腿擠著他黑色長褲，膩聲問：&ldo;哥哥想唱個什麼歌？&rdo;陳麓川不動聲色地往旁讓了讓，但又不好徹底拂了人家的面子，手撐在沙發椅背上，看似虛虛摟住了姑娘的肩，&ldo;唱首你喜歡的吧。&rdo;小姑娘拿眼瞥他，&ldo;哥哥長得好看啊，那我就給你唱個《哥哥你真帥》吧。&rdo;說罷扭著腰肢去點了歌，頂到最前，又回陳麓川身旁坐下，&ldo;哥哥哥哥哥哥你真帥，妹妹妹妹我想把你愛，哥哥哥哥哥哥你真壞，良心真心都已經不在……&rdo;耿浩然差點一口酒噴出來。正聊著天，孫磊過來了。耿浩然翹腿坐在茶几上，仰頭看他，笑道：&ldo;哄住了？&rdo;孫磊挨著陳麓川坐下，扯了扯領子，端起酒悶了一大口，點了點頭。卻聽耿浩然說道：&ldo;現在的小姑娘，一個比一個難對付。我表哥前些日子才被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小姑娘纏上了，不要錢不要名，就想跟他在一起，說是為了真愛。嘿，這年頭真愛都快按斤批發了……&rdo;陳麓川問：&ldo;那你表嫂知道嗎？&rdo;耿浩然嘿嘿一笑，&ldo;那當然不能讓她知道。&rdo;陳麓川笑了一聲，卻是沒說什麼。孫磊轉了話題，問陳麓川：&ldo;工作定了？&rdo;&ldo;定了，烽火遊戲。&rdo;孫磊一頓，&ldo;咱們班好像還有個人也在烽火吧。&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