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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閱輕咬了咬唇,&ldo;……如果不行,那就算了吧。&rdo;說著,將檔案合上,便要離開。&ldo;林閱。&rdo;陳麓川伸手,捉住了她手中的檔案,抬眼看著她,目光一時有些深,看不分明,聲音也是沉沉,&ldo;你可以對我有成見……&rdo;林閱一愣。&ldo;但別影響你的工作。&rdo;他神色倒是尋常,細看神色卻似有幾分冷。林閱心裡頓時慌亂一片,下意識否認:&ldo;我沒有……&rdo;&ldo;如果你認為這個改變值得一試,那就應該說服我。&rdo;陳麓川鬆了手。林閱頓覺狼狽,亦有些害怕被他看低的羞愧,耳根發熱,脖子臉頰也跟著紅成一片。陳麓川怔了怔,便又彷彿見到了大學時候的林閱,跟不上老師進度時,也是這幅受盡委屈的神情,將哭卻又未哭。他不由反思方才自己說的話是不是重了些,想了想,打算開口道歉。林閱卻搶先開口,&ldo;……抱歉,&rdo;她迅速斂了表情,說道,&ldo;ui(使用者介面)也是遊戲重要的一部分,我希望能力之內能把這個遊戲的每個細節都做好。大家都安於現狀不去改變,整個行業也不會進步。&rdo;陳麓川看著她,一時沒說話。她頓了頓,似在斟酌用詞,過了片刻,才又開口,&ldo;……還有,這是你在螢石工作室當主程的第一個遊戲,我相信你跟我心情一樣,甚至比我更希望把它做好。&rdo;她張了張口,再無話可說。微垂著頭,彷彿挨訓小學生聲辯之後等待處置的模樣。沉默良久,陳麓川收回目光,側過身面朝螢幕,一邊敲鍵盤一邊回答:&ldo;我試試。&rdo;林閱愣了愣,片刻,小聲說:&ldo;謝謝。&rdo;此刻已是下班時間,王培源從旁經過,笑問:&ldo;你們倆還不下班啊?&rdo;陳麓川目光未從螢幕上移開,答道:&ldo;還有點兒事。&rdo;王培源呵呵一笑,&ldo;別太拼了,我先走了,明天見。&rdo;林閱說了聲&ldo;明天見。&rdo;陳麓川飛快敲擊鍵盤,螢幕上程式碼一行行羅列而出,清晰、精準、簡潔、漂亮。林閱讀了幾行,只得拜服。有些人天生就適合做這樣的工作,能將冰冷的資料都處理成傑出的藝術。林閱站了片刻,&ldo;……已經下班了,你明天再做吧。&rdo;&ldo;沒事。你先走吧,我明天告訴你結果。&rdo;林閱回到自己工位上,磨磨蹭蹭地收拾完東西,起身朝著陳麓川那處看了一眼。他仍是心無旁騖,將鍵盤敲得噼裡啪啦。他有個習慣,在敲回車鍵時總會用很大的力氣,彷彿段落末尾一個濃重的句點。林閱走了一會兒神,復又在位上坐下,重新開啟了文件資料。不知過了多久,整個辦公室裡只剩下了兩人敲鍵盤的聲音。片刻,林閱聽見陳麓川那邊安靜下來,立時丟下滑鼠站起身。陳麓川正伸直雙臂舒展筋骨,忽見前方工位上躥出個人,嚇了一跳,&ldo;……你還沒走?&rdo;林閱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在等他,&ldo;嗯……還有點事兒,剛剛忙完。&rdo;陳麓川笑了笑,&ldo;我做完了,要不要看看?&rdo;林閱飛快點頭,&ldo;好啊。&rdo;陳麓川輸入一個指令,桌面上另一個視窗中,一個白色小點沿一條弧線飛上左側簡陋的進度條中,十分流暢。&ldo;引數還要調整。&rdo;林閱忙說,&ldo;效果已經很好了,謝謝。&rdo;她往螢幕右下角瞟了一眼,竟然已快到八點。陳麓川也跟著看過去,&ldo;這麼晚了‐‐你吃飯了嗎?&rdo;&ldo;沒,&rdo;林閱猶豫數秒,&ldo;……你要是沒安排,我請你吃飯吧?&rdo;陳麓川笑道:&ldo;上回你幫我,我都還沒請你。&rdo;林閱臉有些熱,&ldo;那只是舉手之勞。&rdo;陳麓川彎下腰,將所有資料儲存,視窗一一關上,&ldo;別爭了,這回我請。&rdo;他關了電腦,撈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林閱忙道,&ldo;稍等,我拿上東西。&rdo;等她關上電腦拎上提包,陳麓川已穿好了外套。黑色的薄款風衣,襯著他身形挺拔眉目俊朗。陳麓川道:&ldo;走。&rdo;林閱便急忙暈暈乎乎地跟上去。整棟寫字樓都沒多少人了,電梯裡自然就他與她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