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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rdo;歐陽大哥怔了很久，才輕道：&ldo;他……怎會是妖……啊，十二年前那次……難道，那時候他已經死了？被妖物附身？所以……他才變了那麼多……才要離開家鄉……&rdo;鍾敏言見他虛弱不堪，不適合再說話，便低聲道：&ldo;大哥，你也別想那麼多了。你再忍忍，明天晚上我一定把你救出去。現在我得走了……你……你保重！&rdo;說罷他又是淚如泉湧，抱著他不肯放手，只覺自己要一離開，世上唯一的牽掛便要斷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親人的感覺，可一轉眼便要失去它。歐陽大哥喃喃道：&ldo;別救我，若是真為我好，便殺了我……不用再受罪……&rdo;&ldo;大哥！&rdo;鍾敏言急得幾乎要冒火，&ldo;不要隨便說死！我一定會把你救出去的！&rdo;他只是搖頭，&ldo;你不知……那老者的手段……敏言，給我個痛快，殺了我吧……大哥……求你這一次……&rdo;鍾敏言還要再勸，忽聽鐵門被人飛快開啟，外面的看守弟子衝進來，一見他倆與要犯說話，立即拔劍厲聲道：&ldo;原來是jian細！快去通報掌門！&rdo;後面立即有人答應著掉臉就走，若玉知道這一鬧開，哪裡都不好看，當下取出彈弓，對準那些弟子的膝蓋，一串鐵彈珠嗖嗖彈出，痛呼聲登時響起一片，總算把他們緩了一緩。&ldo;快走！不要囉嗦！&rdo;若玉反手過來抓鍾敏言，不防那些弟子攻了上來，他只得勉qiáng招架，一面又要防著有人出去報信，直從牢門這裡一直鬥到大門，死死守住門口，不讓一個人透過。鍾敏言滿頭是汗，急道：&ldo;大哥！我……你……&rdo;他再也勸不得什麼，這次過來救他被人發現，看守必然嚴厲十倍，那容谷主也必然認定了他有同謀，拷打一定更加嚴厲。他依依不捨地抓著歐陽大哥的手，只覺整個世界都在一瞬間分裂成兩半。那邊若玉在勉qiáng招架著看守弟子，催他快走，這邊大哥只是靜靜看著他，輕道：&ldo;殺了我，敏言……不要讓大哥繼續生不如死……&rdo;他痛吼一聲，手裡的劍舉起，無論如何也刺不下去。好像所有的一切都顛倒繚亂，他完全適應不過來。&ldo;敏言……&rdo;那人柔聲說著，&ldo;以後又是你一個人了，大哥……擔心的很。&rdo;鍾敏言閉上眼，狠狠地把劍刺進了他的胸膛，鮮血噴了他一身。那一瞬間，渾身的毛孔都縮緊，毛骨悚然的滋味。他只覺這一切像是個噩夢，或許醒過來什麼也不曾發生。他沒有把歐陽大哥帶來浮玉島，也不曾親手把他帶往死亡之路。很久很久，他才茫然地睜開眼，對面這個血rou模糊的血人，早已斷氣了，唇邊還掛著一抹安心的笑。他給了他一個痛快的死，沒有痛苦的，一眨眼就到了奈何橋。他好像也跟著死了大半，渾身僵硬，手裡的劍再也握不住，咣噹一聲掉進水裡。冷，很冷。他想把自己緊緊縮起來，又想抱著大哥的屍體大哭一場。他說的沒錯，從此又只是他一個人了。若玉漸漸招架不住那些弟子的攻勢，只得回頭急叫：&ldo;你……你別發呆！快走啊！&rdo;可他卻像個木頭人，動也不動。若玉實在無法，正要抽身回去拖著他一起逃，不防門外忽然衝進一人，快若閃電，那些守衛弟子也沒料到他們還有援軍，一時不備，被他一手點倒一個，一瞬間就對付了大半。若玉急急定睛，卻見禹司鳳氣喘吁吁地站在對面，低聲道：&ldo;怎麼這樣慢！快出去！&rdo;&ldo;你……&rdo;若玉想說什麼，卻又吞了回去。回頭望望鍾敏言，他還跪在歐陽大哥的屍體前，一動不動。&ldo;那人……抵不過折磨，求敏言給了他一個痛快。&rdo;若玉嘆了一聲，&ldo;他只是個普通人，奈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