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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蒼將她面上粘著的數根溼漉漉的長髮拈開,伸臂環住她,摸貓似的摩挲她細白的後頸,聲音溫柔:&ldo;好。&rdo;可在那之前,不說少夷的事,至少要回鐘山看一下qg況罷?她為了父兄甚至可以拋下自己的xg命,為何事後又全然不急著回去看他們?原本想著她只要再說一次回,他立即便將她送回鐘山,可她竟再也沒說過,還是說他們有什麼燭y氏專門的術法可以私下聯絡?心思剔透的龍公主似是看出他的疑惑,晃了晃白玉似的右臂,得意洋洋:&ldo;我早就和清晏聯絡過了,用的神官術法金印。&rdo;她一付&ldo;你不知道了罷&rdo;的模樣,扶蒼忍不住在她腦門兒上彈了一下,旋即又垂首在額上吻了吻,再一次與她耳鬢廝磨,他已食髓知味,再不能饜足。巨大的銀月沿著太山的輪廓一寸寸滑落,東方的天空開始發亮,望舒神女駕月而歸,羲和神女暫時還未帶著太陽趕到,這短暫的空隙,天際才會泛出淡墨水煙般的色澤,似暖似冷。門沒有關,青紗被風chui得敞開,扶蒼睡得很沉,長髮鋪在枕頭上,袍子鬆垮地耷拉在手臂上。一隻手摸了摸他的臉,旋即手腕一轉,一團比夜色還要黑的燭y白雪落在掌中。木架上的純鈞發出低低的嗡鳴聲,玄乙沒有去理會,只把那坨黑雪在手裡顛了又顛,以前她挺討厭刺目的白色,現在突然覺得,還是白色的雪更好看些。☆、 救世魔頭印有華胥氏雲紋圖騰的長車停在雄偉的鐘山山門前,車門很快被開啟,一團赤紅的豔影輕盈地跳下來,好整以暇地扭頭望向山門,下一刻便有幾道身影疾電般撲到她面前,險些將她揉碎。玄乙&ldo;哎呀&rdo;一聲,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多愁善感的父親和齊南眼睛都哭腫了,清晏倒還好,只是臉上那層y鬱真的快結成烏雲。身前身後,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些都在這裡了。為了他們,她真是做了好大一件驚天動地的事。她微微一笑,開口道:&ldo;我沒事,心羽結系切了,心傷也好了。&rdo;這死丫頭,明明沒事卻不回鐘山,只用神官術法的金印確認無恙,差點把他們急瘋。清晏又是怒火滔天,又是滿懷喜悅,在她頭頂重重敲了一把。冷靜下來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了,鐘山帝君甚至直到現在才發現扶蒼也在,臉色登時不大好看,就是因為這華胥氏的小鬼,阿乙才會心傷復發。可阿乙遭遇劫難的時候,竟又是他陪著一起去了離恨海,他身為父親,清晏身為兄長,在那個時候竟像死rou般動也不能動,此事簡直是燭y氏最大的恥ru。事到如今他也沒有什麼底氣責怪別人把阿乙拖了這麼幾天,只得裝沒看見。清晏看了看玄乙,她正挽著臉哭腫的齊南唧唧咕咕說話,以他對這小妹的瞭解,只怕問她是什麼也問不出來,他索xg轉向扶蒼,。&ldo;我猜這應當是扶蒼神君兩萬多年前寄來的,大約是公主心傷復發沉睡那會兒。&rdo;她把信紙慢慢抽出,果然一個字也沒寫。她心中忽覺好笑,可那笑意過後又是一陣澀意,其澀之後又有些酸楚,最後終究一切漣漪都平靜下去。&ldo;我知道了。&rdo;她把信摺好放回信封,指尖一彈,這封信便飛進寢宮,落在抽屜裡。齊南見她一臉&ldo;我懂了&rdo;的樣子,登時一片茫然:&ldo;公主……看明白了?&rdo;玄乙點點頭。可他完全沒明白啊!齊南很想問,但這種兒女qg長的東西他一個半老神官問來好生無聊,只得退兩步:&ldo;我去替公主準備茶點。&rdo;玄乙定定看了一會兒帝女桑,反身走向元詹殿,寢宮的窗下放了一排排水晶架,上面全是這些年她用燭y白雪捏出來的各種小東西,在秋日豔陽下,這些白雪清氣橫流,白得耀眼。她捉起一朵白雪芍藥,放在掌心凝望片刻,手腕復又一翻,掌心中的雪團漆黑如夜。其實……漆黑的雪也挺好看的。從純鈞內醒來的時候,她便覺身體不對勁,沉而且重,莫名其妙總是犯困,可每次只能短短地睡一會兒,再莫名其妙被驚醒。是不是要隕滅了?還是變成和離恨海里那些怪物一樣的東西?少夷曾經半開玩笑說過幾次的話忽然迴旋在耳邊:你做魔王大君的可能都比我大。她該不會真的要成魔王大君罷?雖說聽上去不壞,比做望舒有意思,可這會兒正是諸天屠魔詔令的時候,因著清晏和父親的心羽,她大約還不能把離恨海的事說出去,這下可真是莫名從救世主變成了魔頭,一想到戰將們像對付大君一樣來成群結隊地對付她,她只覺荒謬至極。玄乙顛了顛黑雪團,意興闌珊地將它收回,轉身方走了兩步,忽覺手背上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她下意識一按,掌心卻接住了一塊冰冷脫落的龍鱗。她眯眼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