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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ldo;先生還沒吃飯,你怎麼就睡了?快起來,做早飯去,先生餓了。&rdo;覃川痛苦地抱著被子一角,喃喃:&ldo;傅九雲你個沒良心的……讓我睡……&rdo;&ldo;都說了是公子齊先生,傅九雲是誰?你是廚娘,可不是請來讓你睡覺的。&rdo;他捻了根小紙條兒,作勢要往她鼻孔裡塞。她恨得牙癢癢,好,裝不認識是吧?看誰厲害!狠狠拉開大門,她一聲不出去到廚房,揉麵的時候往裡面撒了大把鹽巴,再倒上半瓶醋,蒸了四隻烏溜溜的饅頭,送到隔壁的瓦屋裡:&ldo;先生,早飯來了。&rdo;門被開啟,他披散著長髮站在門口,面具不知何時取下了,露出眼底那顆醉人的淚痣。覃川乍見到這張臉,手腕禁不住一顫,饅頭差點摔地上。好像……好像有很久沒見到他的臉了,他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此刻卻難得神qg嚴肅,淡淡說一句:&ldo;放桌上就好。&rdo;轉身立即就走回桌前,取了蘸墨的láng毫,在玉版宣紙上飛快勾勒。覃川趁著放托盤,到底壓不住好奇心,湊過去偷偷瞄了一眼。她還是第一次親眼見他畫畫,當年她就為了公子齊的畫好幾次出宮打算結jiāo之,想不到今天卻突然有了機會。他正描畫中女子的蛾眉。蛾眉微蹙,似忍似痛似暈眩;衣衫半褪,若喜若驚若無措。他居然在畫chun宮圖!在這樣的光天化日,白晝朗朗的時候,畫chun、宮、圖!覃川的耳朵一下燒了個通紅,脆弱的小心臟狂轟濫炸似的蹦起來,想奪門而逃,偏偏兩隻腳和釘在地上一般,動也不動了。傅九雲神色平淡,好像他畫的不是chun宮而是花鳥魚蟲,語氣也格外冷靜:&ldo;好看麼?&rdo;畫上的女子容貌豔麗風 騷,星眸半睞,看著眼熟的很,有些像皋都最大青樓裡那個花魁。上回青樓之間搞了個什麼琴棋書畫比賽,她跟著老闆娘他們看過一次熱鬧,對這位花魁印象十分深刻,因她也跳了一曲東風桃花。她窘迫得口gān舌燥,窘迫裡還帶著一海子的酸意,睡意瞬間飛到了九霄雲外。這種qg況,她是應該破口大罵此人下流無恥?還是嬌羞無限地說你好壞?還是捂著臉掉頭就跑?覃川覺得這三件事她一件也做不到,莫名其妙,她居然問了一句:&ldo;……這是誰?&rdo;他聲音裡含著笑,漫不經心地說:&ldo;一個女人,看不出來麼?&rdo;她那顆脆弱的小心臟要炸開了。很好很qiáng大,她自愧不如!覃川落荒而逃,剛走到門口,傅九雲卻丟下畫筆,捏了一顆饅頭放在鼻前輕輕一嗅,慢條斯理地說:&ldo;味道有些不對了,聞著酸的很。&rdo;覃川大窘,怎麼就忘了此人的鼻子比狗還靈?放了那麼多醋,他聞不出來才有鬼!傅九雲放下饅頭,突然低低笑了一聲,歪著腦袋,眸光只在她身上流轉,轉得她坐立不安。他的衣裳敞開許多,長髮披在肩上,將鎖骨半遮半掩,光潔的胸膛上的肌膚在燭光下硬是映出曖昧的光澤。覃川的眼珠子亂轉,一會兒看看他的頭髮,一會兒看看他的腳尖,一會兒再看看窗臺,就是不看他,膽怯地逃避之。&ldo;小廚娘,&rdo;他叫她,語氣悠然,聲音醇酒般濃厚,&ldo;我對我心愛的女人,忠貞不二,至死不渝‐‐所以,下次做菜別走了她的味,聽話。&rdo;高之cháo之(一)最後一抹夕陽餘暉漸漸消失在墨藍的天頂,天黑了,那個睡了一整天的小廚娘應當也該起來了。傅九雲把散落一桌的宣紙收拾好,朝正對門的視窗望了一眼,她已經亮了燈火,朦朦朧朧的黑影映在窗上,分外慵懶。他走過去,正要推窗,木窗卻已經從裡面被人開啟,覃川趴在窗臺上看他,那張可笑圓潤的假臉不知何時被撕了,露出藏在下面的珍珠般的美色,大有嬌慵之態,猶帶睡意的雙頰,被披散的柔軟長髮簇擁,顯得一種柔弱的稚嫩。&ldo;我餓了,可我不想動,公子齊先生那麼能gān,去做些吃的呀?&rdo;她的語氣像在撒嬌,睡了一覺終於緩過勁,先前的忐忑一洗而空,索xg豁出去了。傅九雲含笑走過去,上下端詳她,幾個月不見,她再沒有先前那種風chuichui就倒的瘦弱,整個人豐潤了許多。如果說先前那種纖細惹人憐愛,那麼如今便像一朵盛放的花,嬌豔yu滴。他柔聲問:&ldo;也行,你愛吃什麼?&rdo;她掰著手指如數家珍:&ldo;大rou面、紅燒rou、獅子頭、排骨冬瓜湯……只要有rou都行,我不挑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