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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自己心中最後一絲堅定的信念破碎了,如塵沙堆砌的山峰,眨眼間再也尋不到半片完整。心口的疼,彷彿有一隻手生生的剖開我的胸口,掏進五臟六腑中翻攪,拉扯,戳著最軟弱的地方,狠狠的捏住,用力再用力。無法呼吸,眼前一片漆黑,只覺得悶。好像有水珠滴落的聲音,是淚,還是心頭的血?“凝卿,晏清鴻凡事不瞞你,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他曾經這樣說過。“你是我的妻,晏清鴻雖是一介書生,便是千軍萬馬也要護你周全。”他笑容中的堅定飄過眼前。“你我之間何須試探,晏清鴻絕無遮掩……”“我希望有一日,能拋下朝中紛擾隱居大漠,不知凝卿可願相陪……”那一聲聲話語,擊中的是我心底最脆弱最嚮往的部分,我為自己能有知己而慶幸,更為這知己是自己的丈夫而歡喜。隱居,原來是這般的可笑,他若願隱居,何必牽掛分裂‘紅雲’?風凝卿啊風凝卿,你自認為冷靜過人,自負剔透玲瓏,卻也不過是普通尋常女兒家,因為男子的恭維而失去了戒備,因為他人的甜言蜜語迷了神智。既然自己對人敞開了心懷,就不能怪他人用力的將刀戳進身體,這一刀,來自我最愛的人。我沒了家,沒了國,沒有了親人,最後一個依靠,轟然崩塌,天地之間,竟無我風凝卿的容身之所。捂在我唇上的掌不知何時已撤了,那貼著我的人正神色複雜的望著我,手指停在空中,手背上水光滑落。那個人從什麼時候起,已然佔據了我的一切,我生活的一切、我生命的一切,就連腹中,還有我和他血脈相連的骨肉。我咬著唇,口中是濃濃的血腥氣,卻不覺得疼痛。“殿下,‘紅雲’之將招撫俱容易,唯獨一人是我大敵。”“風翊揚是麼?”熟悉的名字入耳,字字強灌,“他早已被司馬宣視為眼中釘,不用你我動手,等待時機,自有好訊息傳來。”冷然的語調,嘲諷的字句,我身墜寒窟。我曾經懇求晏清鴻傳話給哥哥,他……那無形中緊捏著心臟的手重重的握下,所有的骨血在這一刻飛離身體,化為雨,散落。70 誓言成傷 轉身相忘全身顫抖猶如篩糠,只覺得冷,無邊的寒意籠罩身體,一直哆嗦著。賀雲崖帶著我輕輕的離開,不讓我再聽下去。也……不用再聽了。一聲殿下,什麼都知道了。他是‘梁墨’的大皇子,六大家族中皇族的家主,他不是晏清鴻,他叫易清鴻。或者,連清鴻二字都是假的。一直想不通,為什麼易承烈開宴,明知道有可能揭穿我身份,晏清鴻還會帶我出席,以前只當是一步逼到易承烈再無法施展詭計。根本不是,不是的。他藉由我的身份,讓皇上對爹爹起猜忌,對哥哥起疑心,甚至對他自己生恨,只為了逼迫剛愎自用的皇上做出一系列的反常舉動,動搖民心,動搖官場。他的詐死,不是為了與我逍遙山水間,而是為了讓自己退居暗處,笑看風雲迭起,伺機吞併‘紅雲’。身份是假的,名字是假的,那他的真情真意,也是假的嗎?只在剎那間,心頭那個人,遙遠的彷彿陌生。這麼長時間,我對他竟沒有半點的瞭解。“小姐。”他低低喊著我,“我送您回去。”“賀護衛,我能求你一件事嗎?”在黑暗中抬起頭,我忽然跪了下去。雙手架上我的身體,“小姐,您這樣賀雲崖承受不起!”“我求你,現在去南疆,將一切事情告訴哥哥,讓他提防司馬宣,讓他知道晏清鴻是‘梁墨’的大皇子,儘速離開。”“可是您……”“我不是晏清鴻的敵人,他不會對我如何,我也不能同你上路,會成為你的負擔,現在唯有你能救哥哥,所以凝卿求你。”他深深的凝望著我,月光落在琥珀雙瞳中,清亮無比,“小姐您一定要保重,就算再多委屈,再多難受,也請等待雲崖回來,不然雲崖縱然能將信送到,也沒臉面對風將軍。”我平靜頷首,他對面胸膛起伏,重重點頭之後,身體滕入夜空中,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目送著他離開,我站在月光下,許久許久。房門被推開,輕柔的動作沒有發出一點聲響,熟悉的氣息在人影踏進時暖了冰冷的房間。“凝卿!”他的聲音充滿意外,走向窗邊,雙手從身後環上我的腰身,自然而然的蓋上我的小腹,“你怎麼起了?”在那雙胳膊抱上身體的瞬間,我下意識的一僵,不自覺的想要伸手將那溫暖推離,在碰上他手指的同時,活生生的停住,慢慢閉上眼,想要忘卻對他習慣的依賴。“白天睡多了,晚上便睡不著了。”強自忍了一夜,聲音還是如此的硬。衣衫帶著他的氣息和暖意披上我的肩頭,“你身上好涼。”身上涼嗎?還是心頭更涼?我不知道。燭火被點燃,他俊美的容顏剎那閃過我的眼底,還是那般溫和,讓人不自覺的想要靠近。“你的手怎麼了?”他眉頭忽皺,抓上我的手腕,眼神又是一窒,“腿怎麼了?”我目光掃過,手肘處的血跡透過衣衫沁了出來,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