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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心境清平,自也愛冷色,今日破天荒的竟換了身衣裙。銀紅色上衫,披上腰繫昏黃色綢錦緞,下身則是換了一條十二破間裙,棗紅色蔽膝,配以翠環與腰間,行走時叮鐺作響。在他的目光中赧紅了臉,幸被面紗遮掩,才沒能露出我的不安。“往昔紅梅綻雪,今日海棠春睡。”他的眼中滿是讚歎色,“清鴻常年宮中行走,竟無人勝凝卿氣質。”一向無所謂他人話語的我,此刻心也沒來由的跳快了。才出府門,我就愣了,此刻家門前既無馬車,也無轎乘。手掌心,被一方溫潤握住,“既是要逛‘春喜節’的廟會,只有行走間才能賞盡,更何況人多擁擠,車馬怕是不易行。”默默的點了下頭,悄然縮回了手,在他身邊緩步而行。‘春喜節’是‘紅雲’每年四五月間的節日,此時正值春夏交替,萬物滋生,百姓開始舉行各種的祭祀,祈望神明保佑來年風調雨順。天氣明媚出來遊玩的人也多,小商販也漸漸匯聚,久而久之,竟成了‘紅雲’最大的廟會節日。才行了沒多久,我就明白了晏清鴻伸手的意思,這街上人頭攢動,稍不留神就被人群衝散。他行在我的外側,將我圈在他的保護之中,不時向我指點解說著,而我第一次置身在人潮之中,雀躍著。“晏相。”我望著一群孩子圍擁著的小攤子。一支竹片懸著細針,被鐵絲從中穿了,手指一撥轉的飛快,墊著盤子上繪著十二生肖的團,“那是什麼?”“這叫糖稀,一文錢轉一次,若是轉著了什麼,便用熱糖汁給你繪,涼了便能取走。”他抓著我的手,“走,我們去試試。”“啊……”還不及拒絕,他已把我推到了攤前。一群孩子擁擠中,我們兩人顯得特別突兀。幾個銅板已放了下去,晏清鴻笑望著我,“轉吧。”指尖在竹籤上撥弄,竹片帶了小針悠悠的旋轉起來,直至漸緩,慢慢停了下來,卻是指著兔子。晏清鴻衝我眨眨眼,“再來。”我輕笑著點頭,再次伸手探向竹籤。越玩越開心,我自己也不知道轉了多少次,直到自己眼睛都轉花了方才停下手,甩甩手指,“呵,不玩了,累了。”糖稀的草紮上早已是大大小小十數個動物形狀的糖稀,而我們的身邊更是擠滿了看新奇的孩子。晏清鴻拍拍身邊吸著手指頭的娃娃,“去拿吧,姐姐送給你們吃的。”一時間,孩子群蜂擁而上,叫鬧著,嬉笑著,差點擠翻了小販的攤子。晏清鴻護著我,從人群中退了出來。我從未有過這般的輕鬆,笑著搖頭,“沒想到堂堂一國之相,竟然也有童真之心。”他步履悠閒,望著孩子,“少時幾乎食不果腹,對這些只有遠觀貪戀的份,自然也知道孩子那種渴望的心。”所以他才偏愛孩子喜食的松子糖嗎?“晏相才不改青衫著身,就是不在乎他人嘲笑你出身寒微是嗎?”望著他青衣渺渺,悠然自得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世人俗子,皆恨不得脫下青衫著蟒袍,唯有他一身青衣穿的悠閒自在,不懼他人眼色。他嘴角微微勾起,“若是腹內草莽,便是黃袍加身還不是萬民唾罵。若是能帶給百姓安定,縱然寒門出身一樣萬世景仰。”他的話讓我不由側目,他剛才是在暗諷皇上嗎?“凝卿,你在想什麼?”猛然回神,他已經站定在身邊,直直的望著我。我抬頭,聲容輕快,“在想哪能買到松子糖。”“我帶你去。”他的手揣進懷裡,忽然怔住了。我有些莫名,“怎麼了?”他先是輕輕的笑著,隨後聲音越來越大,一邊笑一邊不住的搖頭,看的我愈發的不明所以。好不容易止住笑,他微嘆了口氣,“我若是告訴凝卿,天子腳下皇城之地,我這一國之相被人扒了錢袋,你會不會笑?”“你……”我看看他放在懷內的手,那苦笑無奈的樣子決不是作假,竟也忍不住的笑出聲:“那相爺大人是不是該好好肅整下禁衛軍和六扇門了?”“叫我清鴻。”他牽著我向前走,“若在街頭被人聽到喊相爺,只怕你我都要被人圍觀了。”見我仍有些遲疑,他笑道:“不用擔心,我既答應了陪你遊遍廟會,就一定不能讓你敗興而歸。”越前行,繁華熱鬧更盛,擁擠不堪也愈盛。只見兩邊花粉紅樓,極盡奢華雕樑,五彩絲帶繞匾,底下人來客往好不熱鬧,招呼聲不絕於耳。“這,難不成是酒家新開,引得無數人?”我不解相詢,忽發現他的臉色有些異樣,似笑非笑,隱隱憋忍著。“張爺,您倒是許久不見,咱們的清韻姑娘可想的緊呢……”“李公子,今日可是秀雲姑娘出閣之日,你可真是來巧了……”“一會咱們如雪姑娘可要拋繡球,若搶著繡球可是能做入幕之賓,如雪的眼界大家可是知道的……”生張熟魏的語調,捏緊高亢的嗓門,我忽然明白了,這裡不是酒樓,而是——青/樓。“我們,走,走吧。”力持鎮定,我轉身便走,甚至看也不看身邊的晏清鴻。才剛抬了一步,一道人影忽然竄了過來,徑直插入我和晏清鴻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