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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略如火,不動如山。”我咀嚼著這兩個字,側臉望著赫連楊雨,他嘴角噙著一絲微笑,並不回答。他們兩個人,一個在上,一個在下,互相問候又互相刺探,寒暄的話語中處處藏著鋒銳,讓我第一次見識到了赫連楊雨的強勢。一直認為,站在他的角度去看,三位王中,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易清鴻,最好合作的也是易清鴻,就如同他說的,利益為上。是我錯誤的估算了什麼,還是他有其他更深層的想法?赫連楊雨的手,猛的攬上我的腰身,不等我掙扎,他已翩然墜下,落在易清鴻的面前,而易清鴻眼神微緊,笑容忽斂。不等站穩,我已從赫連楊雨的懷中掙出,衝著二人福了下,“族長與大皇子想必有話要談,楊雨不打擾了,先行告辭。”才邁了一步,身邊一股力量湧來,猝不及防的我斜斜的倒了過去,直直的落入一個人的臂彎間,驚慌抬頭,正對上易清鴻深沉的目光。笑容再現,他手臂微緊,我已重重的貼上了他的胸前,“夫人,為夫救命之恩,不言謝也要給個笑容麼。”“大皇子,族長在面前,請允許我告退。”瞥了眼他緊在腰間的手,忽然有絲怒意湧起。不單單因為易清鴻的動作,還有剛才赫連楊雨類似佔有般的宣告,我有種感覺,他們在以我表達對對方的壓制。只可惜,我不是屬於任何人的。我對著兩人一掃目光,沉下了目光,“大皇子,族長大人,救命之恩楊雨感激,但請二位牢記,楊雨雖是督政令,依然是女兒身,還請二位尊重。”易清鴻放開了我腰間的手,微笑頷首,“我著人護送督政令大人回府,稍後親自上門賠罪。”我轉身間,黑色的人影落在我的身側,垂首站立。在我舉步的剎那,悄然的跟了上來。熟悉的氣息,在默默的舉步間傳來安寧的力量,所有想問的想說的,都在這個時候無聲的咽回。他根本沒有隱瞞身份的意思,似乎離開的這一個月根本就不曾存在過,他一直都默默的站在我身後般。行出門,登車,休憩,一路上我都未有其他的動作,沒有回頭看他,也沒有喚過他,一切都平靜的也如同當初。直到車至府門前,我落步而下,靜靜的看了看他,這才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他有片刻的錯愕,臉頰的肌肉抽動,很艱難的擠出一個類似笑的表情,這笑容配合著他身上一貫的陰冷氣質,說不出的怪異,也說不出的溫暖。沒有客套的話,我微笑漸大,他也始終帶著那古怪的笑,慢慢的,臉上的線條變的柔和,舒展。慢步進了院子,人影微閃,縱上樹梢間,幾聲樹枝的搖晃,人影隱匿。什麼,都沒有改變。回到屋內,只覺得這一日的變化太多,多的讓我思想一時承受不了。姐姐的心思,讓我不得不思考改變最初的決定,而赫連的話,又讓我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感情,理智,互相拉鋸。還有那些追殺,在赫連剛剛到達京師的第二天,我彷彿看到了一團詭異的雲,籠罩著這皇城的上空,撥不開,散不去。想著,只覺得無邊的疲累襲上,身體沉沉的,不覺竟然睡了過去。“吱呀……”門扉轉動,老舊的聲音將我從沉睡中驚醒,用力的睜開眼,依然有些昏沉沉的。天色已黑,房間裡冷冷的,有些寒。身體被暖裘覆上,溫潤的嗓音在耳邊流過,“你就這麼睡了?”啞著嗓子應了聲,我撐著床板想要坐起,卻被那雙手的主人按住,“累便歇吧,你我之間所謂禮儀不過是心防太過的表現,真不懼我,根本不需要正經危坐。”他的理由,永遠讓人難以反駁。黑暗中,門再度被開啟,人影離去,不一會功夫,又很快回來。蠟燭被點亮,他蹲在炭火盆前,掃開餘燼,點燃上新的炭火。炭火很快被燃起,偶爾傳來一兩聲炸裂的噼啪,微弱的火光明滅著,他的俊容忽明忽暗,側臉的陰影打在牆上,更加的丰神如玉。“我讓下人給你煮了碗薑湯,驅寒的。”他撥弄著手中的碳,直到炭火漸紅漸亮,才放下手中炭鉗。直到此刻才感覺到涼,我擁著暖裘,“我幾要懷疑這督政令府是您的大皇子府,您隨意來去,卻無人通稟我一聲。”“我方才說過,我會來。”他的回答近似無賴,看不到半點皇家風範和書生文雅之氣。“正事,我聽。私事,請回。”“正事。”他笑了下,“卻也是私事。”無奈的嘆了口氣,“在我記憶中的您不是如此公私不分的人。”“你還記得我的曾經嗎?”他抓住我話語中的破綻,一聲反問讓我無言以對。門板上傳來輕輕的敲擊聲,他起身開門,自然的彷彿在自己屋中似的,濃濃的薑湯帶著熱氣傳來,暖著我的手心。“凝卿。”他的聲音一凝,變的認真無比,“今日的情形你看到了,有何想法?”“看到了什麼?”我輕啜了口薑湯,“你一直在我身邊布控人手,是保護,也是監視。”“你始終都是帶著敵意想我嗎?”他的聲音很認真,眼瞳中的火苗在簇簇跳動著,“還是你根本不肯說真話,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