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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易承烈話語咄咄,言辭激烈,既有身為兒子的傷痛,也有身為弟弟的氣憤,而易清鴻反而斂了初始的鋒芒,低垂著頭,不住顫抖著雙肩,偶爾重重的吸一聲氣,不反駁,不抗辯。良久,他才抬起頭,長長的嘆了口氣,“路上積雪,前行艱難,回來晚了是我的錯,我願領罰。”“皇弟,清鴻這就去梓宮拜謁父皇。”他竟然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朝著大殿外走去,動作之快沒有半分遲疑停頓,眼見著他就這麼出了大殿之外。就在腳步跨出大殿的瞬間,他忽然回頭,“皇弟,清鴻希望你能隨行。”易清鴻吸了吸氣,“我有些事想要問你。”“我要主持出殯大典,代掌朝政,皇兄請自便。”易承烈哼了聲,腳下並未挪動。“出殯大典不是大皇子主掌的嗎?”易清鴻眉頭微挑,“皇弟似乎越俎代庖了。”“你多日不歸,宮中無人主持大局,莫非皇兄希望父皇停屍宮中,不安梓宮,不做天下昭告?一切等你回來再議?”易承烈嘿嘿冷笑,“不知道天下人知道皇兄連父皇駕崩都不歸返,會如何看你?”兩人言辭激烈,誰也不讓誰,一干大臣都是低垂著頭,誰也不參與其中,偶有人想要張嘴,又被身邊人的眼神飛快的阻止了。我以為易承烈已經完全收服了他們的心,沒想到此刻的反應大大出了我的意料之外,置身事外袖手旁觀明則保身的大有人在,個個都在觀察著事態的發展。究竟是易承烈震懾度不夠,還是易清鴻名聲太大?易清鴻點點頭,忽然將手中金色的令牌高高的舉了起來,“先祖御賜,太子金令,跪!”片刻的沉默後,所有的人撩衣跪倒,易清鴻揚起聲音,“我回京受阻,路遇行刺,險些命歸黃泉,此刻著刑部嚴查,兇徒已在押解回途,定要審出幕後真兇嚴辦!”刑部尚書哆哆嗦嗦,面色蒼白,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顫抖的應著:“是……”易清鴻站定,令牌舉在掌中,“先皇駕崩,未有太子遺詔,易清鴻傳承先祖金令,行太子之實,可有異議?”眾人的目光從易清鴻的臉上忽轉到易承烈的臉上,又同時挪至易清鴻的手中,垂著頭,彷彿預設。易承烈看著易清鴻手中的令牌,倒沒有半分震驚,而是冷冷的笑了,慢慢的從手中抽出一卷黃綾,“先祖令牌只是對太子人選的初定,終究算不得正式。易承烈以先皇遺詔繼承大統,不知皇兄可有異議?”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有人忍不住的發出低呼聲,百官跪地,迷茫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游移,誰也不敢說話。易承烈手腕一抖,黃綾散開,他的聲音穩穩飄開,“皇子易承烈性格恭謙,正直剛阿,勵精圖治,睿智敏明。百姓稱頌,文武擁戴,即日冊封太子,執掌朝政,欽此。”鮮紅的大印在眾人眼前飄過,我在被人遺忘的角落中輕輕揚起了唇角。易清鴻,江山帝位,你可還有辦法爭奪?98 聖旨真偽 兵戎將起群臣惘然,面面相覷,眾色皆有,百相叢生。想笑,笑不出,只覺得猶如鬧劇一場。沒人注意角落中還有一個根本不該出現在朝堂之上的女子,或許開始有,只是還沒來得及發問,就被這一樁接一樁的事情打的昏了方向。支援易清鴻,還是支援易承烈?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一旦站錯了邊選錯了人,毀掉的可不僅僅是仕途遠大,甚至還有身家性命。此刻最好的選擇就是沉默,猶如睡著般的沉默。等待,等待著二位皇子之間究竟誰勝誰負,為人之臣,只須暫守本分,便足矣。我看著那高舉著的詔書,鮮紅的硃砂玉璽印清晰的讓人不可能看錯,那麼的奪目,那麼的凜然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