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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宓腦子裡一片糊塗,猶如搗爛的漿糊攪成一團。雖然明知劉勉旃之前所言馮一被俘一事不足為信,然而馮一與他分手前,的確曾親口說過會潛入陽苴咩城去,她要想辦法令南詔投降,的確再沒有比行刺閣邏鳳最有效最直接的辦法了。空穴不來風,事出必有因,劉勉旃會想到用這種理由誆騙他,自然也得有一定的真實依據。馮一未必會被閣邏鳳生擒,但行刺一事卻是大有可能!那麼結果呢?她現在到底是生是死?李宓越想越怕,心頭大亂。唐軍往南撤退途中,他騎在馬上,當真如坐針氈。正午時分,隊伍已行至河尾橋,這是西洱河下游連線外河的唯一出口。西洱河因形如人耳因此得名,至最南端時收攏匯成一股小河經漾濞江,最後會流入瀾滄江內。河尾橋長逾十五丈,乃是座木橋,橋面不甚寬,西洱河水緩緩自橋底流過,水聲清晰如響徹在耳邊。因昨日半夜裡曾下過小雨,木製的橋面顯得青苔密佈,溼漉漉的很是滑腳,兩萬士兵陸續過橋時,都手挽著手,相攜扶持,生怕一個不小心,失足落水。李宓觀望了會,跳下馬來,對副將姚光說道:"此處山道狹窄,若是南詔伏兵在此,倒是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傳令下去,叫兄弟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姚光應了,忙不迭地下去傳令。不多一會,橋那頭起了一陣騷動,李宓正覺疑惑,只見姚光帶了幾名士兵,押著一白族男子走了過來。那男子不住的掙扎咒罵,李宓詢問發生了何事,姚光道:"這傢伙在草叢裡鬼鬼祟祟的"李宓揮手道:"姚副將,對待當地百姓毋需使如此強硬的手段,這樣只會驚擾了他們百姓何辜"聽了這話,那白族男子渾身一顫,猛地抬起頭來,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叫道:"原來是你!"他講的是當地的土語,旁人聽不懂,李宓覺著聲音耳熟,抬頭一看,是個年約三十的壯漢,腰裡彆著把柴刀。那漢子掙扎著叫道:"阿宓哥,是我!阿黑!你你不認得我啦?"李宓這頓時恍然,"哎呀"喚了一聲,喜出望外道:"阿黑哥怎的是你!?"忙叫手下將他放了,兩人親熱的握著手敘話。阿黑道:"我家就住在這附近的上村,剛打仗那會,官爺讓把一家老小都遷進龍尾關去,可是我老孃年紀大了,腿腳不便,走不了那許多遠路,所以全家就偷偷的躲進了山裡。可誰知道這仗打起來沒個完,我們全家困在山裡個把月,把存的那些糧食都吃盡了。這不沒辦法了,我才尋思著出來瞧瞧,看看外頭情勢如何,仗打完了沒?順便啊,再找點吃的"說著無心,聽者有意,李宓暗叫慚愧,面上好不尷尬,只道:"你放心,這仗沒幾日便不打啦!"阿黑喜道:"真的麼?唉,唉,若是能回家那可就太好啦!"他拍了拍李宓的肩膀,笑道,"我說過要請你喝茶的,你可沒忘吧?"李宓汗顏道:"沒忘!"阿黑笑道:"我家很容易找的,上村在斜陽峰下,進村第三家就是我家"李宓聽到斜陽峰三個字,心裡顫了下,想起與馮一歡好的那個山洞正是在此峰麓間,不由神思遐想,呆呆的竟是痴了。阿黑絮絮叨叨的說著話,見他突然兩眼無神的發呆,目光一瞥,自然而然的落到他身上斜挎著的那隻繡花荷包上,微微一怔,隨即笑道:"這個‘處呆乃'繡得好精緻,是哪個阿妹送你的?"說著,他伸手過來拿,他手快,李宓更快,早先他一步將荷包緊緊握住,阿黑撈個了空,險些摔跤。李宓回營後全身皆已換回漢服,只有這隻繡花荷包乃是馮一親手所縫,他捨不得扔掉,仍是挎在了身上,想起荷包內那盒至今未有機會送出的胭脂,他心裡便一陣絞痛。雙手摩挲著那朵牡丹花,他茫然的喃喃道:"什麼處呆乃?我倒是真覺著自己在她面前,十足像極了一個呆子!"阿黑笑道:"處呆乃就是這荷包啊,我們白族話叫它處呆乃!老話不是常這樣講:‘核桃板栗街上賣,處呆乃只送心上人!'上回在玉局峰上碰著瞭望夫雲,將我的處呆乃給刮飛了,我婆娘死活不信,回家把我好一頓臭罵"李宓哪裡還聽得進他的半句話,心裡就像是西洱河的湖水遇著瞭望夫雲的大風般,有個聲音在那裡很大聲的反覆喊著:"核桃板栗街上賣,處呆乃只送心上人!""核桃板栗街上賣,處呆乃只送心上人!"那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到後來蓋過了世間所有的一切聲響!他最終只領悟到最後三個字的含意:心上人!這三個字像針尖一樣戳痛了他的心,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的,眼神迷茫而略帶一種狂喜的吐出一口氣:"原來她一直是愛我的,就如同我心裡早有了個她一般只是她的愛意是如此的含蓄而自矜,唉她原就是個那麼傲氣不羈的女子啊"就在他心心念唸的想著馮一,念著馮一,神魂痴迷的時候,忽然被腹部一陣尖銳的痛激醒了。他瞪大了眼睛,目光緩緩下移,不敢置信的看著一柄鏽跡斑斑的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