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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覺得自己說的未免太多了,古博仁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秦總管,勞煩你走一趟,把那少年帶到仁義山莊來,我想見見他養的那條狗!”仁義鎮東首五里是一片孤寂的破落村莊,阿秀的家就在這個村子裡。村子不算小,可人口卻不多,僅有十來戶還住著人家,村裡的空房子多了,就成了阿秀她們平日嬉戲躲貓貓的好去處。這個村子沒有名字,住著的十來戶人家都很窮,而且這些人家的孩子不一例外的都是女孩兒。舒蟬沒有住在仁義鎮上,反而在這破落的小村裡,找了間還算過得去的空房住了下來。這間房子靠村口,原本是村長一家子住的,後來大概奈不住窮,搬走了。房子還算新,有兩層,舒蟬沒動樓下,徑自搬到了樓上住。閣樓上積了許多厚厚的灰,這些都是阿秀她們十幾個女孩子幫忙收拾的。女孩中間最大的有十四歲,已說好了婆家,只等過了及笈之年,便嫁過去。舒蟬問她嫁的夫君喜不喜歡,中不中意?她只是咬著唇,一片茫然的說道:“郎罷說好的,我不知道哩,我沒見過……”郎罷是福建閩話,說的就是“父親”的意思。舒蟬第一次見到阿秀的郎罷時,看他年紀過老,還誤以為是阿秀的爺爺呢。舒蟬躺在田邊的青草地上,嘴裡叼了根青草葉,望著天上飄的飛快的白雲朵,竊竊的笑了起來。阿秀的郎罷到現在為止還像防狼一樣的防著他呢,老人家真是年紀老得有些糊塗了,搞不懂他心裡在想什麼。遠處傳來“汪汪”的狗吠聲,聽聲音也知道是小黑。吠聲有些急,舒蟬撐起了上身,小黑渺小的身影后,是骨瘦如柴的阿秀。阿秀邊跑邊喊,瘦弱的身子骨像是要被風吹起來般,她獨有的尖銳聲遠遠的仍是斷斷續續的傳了過來,叫道:“舒哥哥……村口……村口……出事啦……”舒蟬一躍而起。阿秀只看見身旁有道白影一晃而過,她驚訝的眨眨眼,遲疑的扭過頭,卻見她的舒哥哥已飛快的朝村口奔去,小黑反而跑在了他的身前。舒蟬吐掉口中的青草葉,回頭喊道:“阿秀,還愣那兒幹嘛,快些領路啊!”阿秀回過神,蒼白的臉頰有些泛紅,她鼓足勁喊道:“舒哥哥!去祠堂!去祠堂啊——”村裡的祠堂就建在村長空房背後不遠,舒蟬的輕功不差,他跑到那時,小小的祠堂裡已站滿了人,十來戶人家倒差不多都來齊了。出事的原因不在於十來戶人家本身,而在於躺在祠堂角落的雜草堆裡的那個血人,如果那還算是個人的話。那是個比舒蟬大不了多少的少年,衣不蔽體,露出的那部分肌膚,就跟他的臉一樣,青青紫紫的充滿了淤血。他的頭髮被剃光了,脖子上套了個黑黝黝的鐵圈,染了血跡的鐵圈上鏽痕斑斑。他很瘦,比阿秀,比阿秀的郎罷還要瘦的可怕,胸口的那層皮緊緊勒包住胸骨,皮上滿是觸目驚心的鞭痕,傷口深可見骨,正流淌出腥臭的膿血。他鎖骨高高撐起著,比一副骷髏架子好不到哪去。全村著的人目不轉睛盯住他,他躺在草堆裡,艱難痛苦的呼著氣,時不時的咳嗽一下,竟會咯出血來。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媽媽終於忍不住了,掉著淚,顫巍巍拿了條破毯子的把他身子包了起來,哭道:“可憐的孩子……”老媽媽一領頭,村裡其他年長的婦人也紛紛抹起了眼淚。阿秀的郎罷這時候忽然開口道:“不能留他!”他的聲音不高,但斬釘截鐵。老媽媽錯愕的回過頭,老人面無表情,重複道:“不能留他!留下他,會給咱們村帶來災禍!”村上的人一陣沉默,舒蟬衝口道:“為什麼不能留他,你沒看到他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氣了嗎?你若再趕他走,跟一刀殺了他有什麼分別?”老人悶道:“他是逃跑出來的臧獲,咱們如果收留他,他的主子遲早會找到村裡,村子會遭殃!”舒蟬冷冷的凝望他,半晌啐道:“膽小鬼,孬種!”他見村裡的鄉親似乎都被老人的話震懾住了,便自個兒扶起那少年,少年痛苦的呻吟一聲,傷口流淌出的膿血,沾上了舒蟬雪白的袍子。阿秀幾乎是用崇拜的眼神望著他們,一步步的走向祠堂外。她突然邁開步子,大聲說道:“舒哥哥,我不是孬種,我跟了你去!”老人大驚失色,叫道:“阿秀……”他試圖拉住阿秀,怎奈舒蟬早搶先一手托起阿秀的胳膊,施展輕功,一溜煙的奔出門去。人雖遠去了,但他臨出門是“嗤”的一聲蔑笑聲卻仍彷彿留在祠堂裡徘徊不去,久久纏繞在每個人的心頭。舒蟬帶了兩個人,跑的並不算太快,這也幸好阿秀和那少年長的都很瘦,若是正常人的份量,相信早把他壓垮了。即便如此,仍是累的他氣喘吁吁,大汗淋漓。阿秀用那膜拜的目光亮閃閃的側頭望著他,喃喃道:“舒哥哥,你好厲害呀!”舒蟬不答話,怕一開口洩了那口真氣,鼓足了勁跑到村東頭的小樹林裡,這才把兩人放下。那受傷的少年躺在泥地上,悶咳了幾聲,又咳出一口血來,阿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