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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料,而王意則和張彭祖一起坐軺車返京。兩車一前一後,在入長安城後,卻因為車流過多而走散了。於是王鮪徑直將軿車趕回尚冠裡,停到了許家門前。還未等許平君下車,聞訊而來的許夫人已踉踉蹌蹌的從屋裡出來,妝容慘淡,面色蒼白,一雙眼睛又紅又腫。許平君嚇得從車上跳了下來,拉住母親的手。許夫人渾身打顫,打量著女兒,眼淚潸然而下:“君兒,君兒……”喊了兩聲,已是哽咽得再也說不出話來,一把將女兒緊緊摟到懷裡,放聲大哭。平君駭得渾身僵硬。劉病已慢慢從車上下來,站在母女二人邊上,抿緊了唇一言不發。四下裡有鄰居聽到哭聲出來觀望,三三兩兩的圍在周圍,有耳語的,有唏噓的,也有看著感傷,陪著垂淚的。許夫人將平君領回家,然後斷斷續續的將這幾日發生的變故敘述出來。原來自他們離家後,長安城內便突發變故,左將軍上官桀父子與御史大夫桑弘羊、鄂邑蓋長公主等人密謀造反,被大將軍霍光識破。九月初一,也就是前天,皇帝下詔命丞相田千秋率眾將孫縱之、上官桀、上官安、桑弘羊、丁外人等連同其宗族親人一併誅殺,蓋長公主聞訊自盡……這些軍國大事,風雲變幻得再驚天動地,於普通百姓而言不過是些閉門閒話,說得見不得。許夫人雖然覺得震驚,但也沒太當一回事,直到昨日有人從宮裡傳出口訊,說夫君許廣漢奉命在未央宮官署的上官父子值宿殿廬搜繳罪證,因沒能搜出其藏匿於殿內的一千多丈縛人繩索,而被認為有包庇之罪,視作同謀連坐。現在人已下了掖庭獄,生死未明。許夫人哭得肝腸寸斷,許平君嚇得目瞪口呆,竟是連哭都不會了。劉病已一邊咳嗽一邊低著頭往外頭走,母女倆正哭得傷心,都沒留意他的去向。到了門口,發現王鮪還沒走,他爬上車,沉悶的說了句:“送我回未央宮。”◇◆◇◇◆◇◇◆◇未央宮內人仰馬翻,如果說平時只需在帝前碎步前行,這會兒卻已是草木皆兵,宮內無論男女老少,俱是快步疾行,不敢有絲毫懈怠。劉病已熟門熟路的來到掖庭獄門前,守門的黃門認得他,不等他開口已明其來意,把門開啟後小聲的叮囑句:“速去速回。”病已點頭表示感激,隨手塞了把五銖錢過去,黃門把錢握在手裡,心花怒放,悄悄將病已放進去:“在最裡那一間”甬道內光線昏暗,氣溫陡降後,獄內冷若冰窖,越往裡走越覺得陰氣森森,不寒而慄。病已心裡說不出的難受,也不知是不是大病未愈的緣故,只覺得那一間間逼仄狹窄的用木柵隔開的牢房,在黑暗中仿若猛獸張開的血盆大口,會在出其不意間一口將他吞下。他渾身發冷,好容易磨蹭到最裡面的那間牢房,疏密不等的木柵隔出一間兩丈來寬的小地方,裡面有一人身穿赭色囚衣,蓬頭垢面的縮在角落裡,頹然踞坐。“許叔叔……”病已的一聲輕喚令那人如驚弓之鳥般哆嗦了下。“許叔叔,是我。”“病已?!”許廣漢從地上爬了起來,步履拖沓的走近木柵,他在牢裡關了一天兩夜,滴水未進,這會兒早已憔悴不堪。他盯著病已瞧了好一會兒,伸出手來輕輕摸了摸他的臉,“怎麼回事,是不是病了?”“我沒事。”少年咬著唇,鼻音很重,眼神閃爍,對於許廣漢慘淡的狼狽模樣,似乎不忍多看,“我來看看你……”頓了頓,又補上一句,“嬸嬸和平君妹妹在家都挺好的……”許廣漢故作輕鬆的拍了拍他的肩:“回去告訴你嬸嬸,讓她給你做點好吃的補補,你這孩子一生病身子就特別虛,要是不補好,過不了幾天又得大病一場。”病已鼻子一澀,牙關緊扣,半晌才憋出一句:“叔叔,他們為什麼要關你?左將軍謀反和你有什麼關係?”許廣漢胸口一窒:“這種事不是你應該操心的,你只需要好好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