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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他:“為什麼不問問我去了哪裡?”病已卻只是淡淡一笑,“去哪兒不重要,你現在好端端地坐在這裡才是最重要的。”平君起初並不理解他的意思,倒是侍婢許惠比她多懂了些人情世故。“傻姑娘呵,病已公子是不願讓你難堪。王姑娘問你這麼久,你都不肯說……”見平君一臉困惑,她附耳小聲問,“那些壞人真的沒把姑娘怎麼樣嗎?”“什麼怎麼樣?”她先還懵懂,再看許惠臉上曖昧不明的表情,雖不甚明瞭,卻也隱約領悟到這關乎女兒家的私隱。她臉上一燙,嗔道:“別胡說,沒有的事。”轉眼夏去秋來,張彭祖來尚冠裡的次數卻是一日勤過一日,遲鈍如許平君者都察覺到了異樣,更何況是和張彭祖從小玩到大的劉病已。“可是我聽說意姐姐下個月就要應選采女了。”“那位三姑娘的心思,真是有點叫人摸不著頭腦啊。”平君在院子裡忙著剪桑葉,劉病已則在一旁幫忙採摘,碰到高處夠不著的葉子,他便扛著竹竿敲打。平君不忘叮囑:“小心些,別把葉子打爛了。”“知道。”他神情專注的樣子分外好看,平君不知不覺便忘了把目光收回來,只聽啪的一聲,病已大叫一聲,扔掉竹竿向平君奔來,“快跑!”平君剛想詢問,只聽眼前一團黑黢黢的東西迎面撲來,嗡嗡聲不絕。病已當機立斷地脫下身上的一件外衫,一手向空中飛舞,一手摟著平君向房間裡衝去。“關門!關窗!”他大吼大叫。平君額頭上被蜇了下,痛得她眼淚差點流下來,幸而她手腳麻利。房間封閉後仍有兩隻蜜蜂逗留在房內,病已叫道:“你到床上去,用被子蒙著頭,我不叫你,不許出來!”躲在被子裡後沒多久,只聽房間裡乒乒乓乓的一陣拍打聲,平君忍不住問:“好了沒?”最後咣的一聲,似乎是病已碰倒了什麼東西,然後他喘著氣說:“沒事了,出來吧!”她急忙掀開被子,眼前大亮,劉病已站在床邊,臉上、脖子上、手上腫了無數個紅包。“天哪。”平君驚呼,緊張地問,“痛不痛啊?”換作從前,劉病已肯定一個白眼丟過來,然後反唇相譏,可現在他卻只是丟掉手中擰成繩狀的外衫,靠在牆上慢慢平復氣息。“過來。”他朝她招了招手。平君急忙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解釋:“我竟不知樹上何時長了蜂窩……哎。”他一把拉她近身,手指拂開她額前的劉海,往她紅腫之處輕輕吹了口氣,“疼嗎?”平君眨了眨眼,剛才一心記掛著他的傷勢,竟忘了自己也被蜇到了,現在聽他問起,耳根子猛地一燙,“不、不疼。”“不知道有沒有留下蜂尾針……”他嘴裡嘀咕著,突然毫無預兆地俯下頭,嘴唇貼在了她的額頭上。溼濡柔軟的觸感,平君渾身一顫,腦子裡像剛才面對蜜蜂群一樣嗡的一聲就此什麼知覺都沒有了。劉病已捧著她的臉,見她面色潮紅,兩眼發直,一時居然忘了吐出嘴裡的毒素。兩人目光相膠,竟而都痴了,直到門外傳來張彭祖大聲的叫喊:“劉病已,你又嘴饞捅蜂窩了?”聽那叫聲裡竟透著驚恐,許平君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病已這才啐了口唾沫,故作鎮定地開啟房門。院子裡張彭祖跑來跑去的狼狽樣格外好笑,許平君躲在病已身後,高聲喚道:“這裡!”張彭祖聞聲飛也似的逃了過來。等他一進門,劉病已快速地闔上門,張彭祖累得氣喘如牛,正要罵人,抬頭一見劉病已滿頭包的慘樣,一時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居然比我還慘!”劉病已乜眼,“今天心情不錯啊,有好事?”彭祖已經鬱悶了一個多月了,劉病已本意是想故意刺激他,沒想到他不怒反笑,樂呵呵地說:“哪有什麼好事。”頓了頓,等不及劉病已再問,已自己說了出來,“我伯父有沒有和你提過,今年八月的採選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