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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病已原本不想跳的,卻被張彭祖拉進了隊伍中,沒奈何也只得配合著王意的歌聲舉袖擺腰。十來個孩子,男女間雜,圍著大榕樹踏歌起舞,歡笑不斷。繞樹跳了一圈,劉病已無意中瞅見許平君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沒有半分笑顏,不禁奇道:“你又怎麼了?”許平君邊跳邊抬起頭來,目光楚楚,甚是苦惱:“你說皇帝是喜歡李夫人還是喜歡鉤弋夫人呢?”劉病已聞言哈的一笑:“兩個都是他的夫人,他自然都喜歡。”“是嗎?”她很困惑的皺起眉頭,“都是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喜歡嗎?可我母親說,喜歡一個人,心裡面就只會記得一個人而已。他怎麼可能會兩個都喜歡呢?”劉病已一下被她問倒,忍不住抬手在她後腦勺拍了一掌:“因為你母親是女子,我曾祖是男子,就好像你是女子,我是男子一樣,我們是不一樣的。”他不解釋還好,解釋起來反而越描越黑,許平君仍是不解的丟過來三個字:“為什麼?”“什麼為什麼?”“就是為什麼啊。”“什麼就是為什麼?”“就是為什麼。為什麼你是男子?”“我……”“為什麼我是女子?”“你……”“為什麼可以都喜歡?”“……”“為什麼?”正被她問得頭皮發麻,猛聽竹林外傳來一聲粗礦的厲吼:“又是誰家的孩子夜裡發癲鬼嚎啊?還讓不讓人睡了?”王意唱得正起勁,被這嗓門一嚇,頓時噎住了。其他孩子閉著嘴,彼此面面相覷。隔得片刻,也不知誰起了個頭,呼啦一下慌張作鳥獸散。詢君意 昭帝篇 時不利兮騅不逝 劉據章節字數:4141 更新時間:09-02-07 17:54丁酉,始元三年秋,召上官安之女入掖庭,晉婕妤,擢升上官安為騎都尉。戊戌,始元四年春,三月廿五,立上官婕妤為皇后,赦天下,擢升上官安為車騎將軍。夏六月,上官皇后謁高廟,賞賜長公主、丞相、將軍、列侯、中二千石以下及郎吏宗室錢帛;遷徙三輔地圖的富豪士族定居雲陵,每戶賞錢十萬。己亥,始元五年春,正月,追封皇帝的外祖父為順成侯。趙氏族人中順成侯之姐趙君姁尚存於世,於是賜趙君姁錢兩百萬、奴婢、第宅,族中其他子弟按照血緣親疏,各有賞賜,但這些趙氏族人卻沒有一人受封爵位,入朝為官。三月時節,相對五百丈開外人流湧動的作室門,未央宮的北司馬門前依然清冷,衛隊持戟而立,公車令每隔半個時辰來門前巡視一回。車轍碾壓石磚的聲響伴隨著清脆的蹄聲,在霧氣濛濛中逐漸進入侍衛們的視野。黃牛拉著車,蹄聲合拍的踩著點,像是擊鼓之聲,車前插著一面黃旐旌旗,無風自動,隱有剌剌之聲。車上持韁所立之人,身穿黃色襜褕,頭上戴著黃帽,帽簷遮面,看不清長相。北門與東門,門前皆豎有雙闕,東門乃平日公卿上朝的正門,北門則是召見諸侯藩王、接受吏民上書遞奏之所。守在闕下的兵衛們見來人坐黃牛車、插黃旐旗、著黃襜褕、戴黃帽,這身裝扮絕非平民所有,只因漢自孝武帝起定下以土為德,以黃色為朝服正統,能帶著這一身整齊的裝束來到北門下的,必非俗人。闕下兵衛不敢怠慢,紛紛上前詢問,更有人機靈的馬上奏稟公車令知曉。◇◆◇◇◆◇◇◆◇一早起張賀便忙著處理掖庭的雜務,有宮女上報稱疾的,安排她們去暴室看病。才召了暴室丞去安頓,又有人來訴苦,說周陽美人私罰宮女。這事張賀沒法處理,想了想,替那苦主錄了供言,畫押後打發人回去,他只將竹簡收起來,打算找機會呈給皇后。正忙著,許廣漢帶著劉病已到門前,張賀知道他這是要帶病已出宮讀書,於是隔著老遠點了點頭,許廣漢便沒再進來打擾,徑自領著劉病已去了。他倆前腳剛走,後腳有人慌慌張張的跑來,沒進門就嚷:“張令!張掖庭令在否?”“何事?”張賀見那人面生得很,委實想不起在哪見過。那人卻不管,衝過來抓住張賀的手,便欲拖走:“快!快!快隨我到北門去認人!”張賀一頭霧水,不悅的甩脫開他,拂袖欲怒,那人渾然未覺,只是著急得不得了,“張令,你可曾是衛太子舍人?”張賀聞言一愣,多年的傷痛似乎也隨著這不經意的一問而全部被重新揭起。衛太子舍人,他從前是衛太子門下的家臣,可是衛太子被巫蠱案牽連後,滿門連坐,這麼多的門客舍人,已經全部灰飛煙滅。只有他,因為弟弟張安世的極力保舉,才倖免於難,受了腐刑,僥倖活得性命。張賀沉下臉來:“是又如何?”多年前的舊事了,過往也早被人塵封,為何陡然間又舊事重提?“是就好。快隨我去北門認人!”那人說話又快又急,卻是語焉不詳。“為何……認什麼人?”“衛太子劉據!”簡短的五個字,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將張賀劈得瞬間麻木。那人見他呆愣不走,只得用最簡單的話稍作解釋:“是這樣的,大清早北門來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