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第1/2頁)
李歆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肥嫩的小腳丫,腳背上的肌膚白皙得近乎透明,湊得近了能清晰的看到腳背上青色的細小血管。劉病已見過的同齡人中,有表弟史丹、有金陵、金賞、金建三兄弟,還有剛認識的張彭祖,可這些人都沒有眼前這個小女孩那麼可愛好玩。她和他們都不一樣,她會哭,會笑,會惱,會嗔,還會乖巧嬌氣的喊人,她就像是個活的玩具一樣,帶給他前所未有的新奇。“這是我母親給我縫的!”正在恍惚間,許平君挨著他坐了下來,從他手裡將布鞠奪了過去。門外有牛車歇了下來,然後一個女性獨有的溫柔聲音在外頭說著:“勞駕幫我把粟、麥都搬到屋裡去吧,下回順便再送些薪木來。哦,對了,今年的冬炭不會又要漲價吧?”許廣漢聞聲急忙下堂著履,匆匆出了門,見自己的夫人一身布衣荊釵,正忙著張羅小販幫忙將買來的東西一樣樣的搬下車。“夫人!”“夫君?!”許夫人愣了下,隨即展顏一笑,笑容明朗中帶著一抹乾練,“你回來得正好,我正預備過冬的東西呢,這幾天忙死了,來來回回跑了三四趟東市。”許廣漢一聽,急忙從她手裡接過一隻瓦甕,入手沉甸甸的直往下墜。“這是什麼?”“買了點黍酒……”許廣漢瞠目結舌:“你怎知我要帶客回來?”許夫人鳳目瞟了他一眼:“誰說沽酒回來就一定得給你喝?”許廣漢語噎,許夫人嗤的一笑,順著他之前的話反問,“家裡有客?”邊說邊往屋內走去。張賀雖不是許家的常客,但對於這位掖庭令許夫人並不陌生,她隨著夫君從昌邑遷到長安定居,許廣漢在宮內任職,為人不夠圓滑,這四年來幸而有張賀這樣好說話的長者加以照應,不然肯定四處碰壁。許夫人與張賀見了禮,一聽說他們還沒用膳,馬上下廚煮飯燒菜,利落的忙碌開來。張賀見狀忍不住對許廣漢說:“你常年留她一個婦道人家在家撫育女兒,操持家務,如何使得?怎不買個奴婢放家裡幫襯做活,你的俸祿雖不多,可也不至於連這個都置辦不上吧?可見還是你這個人平時對她們母女不上心!”許廣漢連連喊冤:“可不是我不上心,起初從昌邑搬來,尚帶了小女平君的乳母。平君四歲時,乳母得病亡故,我那時便帶她去奴市瞧過,她卻一個都不中意。她本是良家女子,說……說我既已下了蠶室,遭了這份罪孽,實在不忍心再用我遭罪的錢去奴役他人。去歲她大病一場,我無暇照應她和女兒,又說起這事,仍是被拒,此後,這事便再沒提過。”張賀“哦”了聲,目色中漸漸起了敬佩之意。與許廣漢一樣,同為閹臣,他自然對此種種感同身受,他們這樣的人對自己的家人,註定是要歉疚一輩子的。許夫人下廚忙碌,張賀與許廣漢坐在堂上舉杯淺酌,彼此小聲的說著話。劉病已扒拉了兩口飯後,發現一直坐在角落裡玩耍的許平君不見了,忙丟下盌箸離席找尋。許家宅內有個不算小的庭院,院內一隅種著十餘株桑樹,桑枝低垂,樹蔭下襬放著三四隻扁圓竹箕。許平君正站在竹箕旁,踮腳從樹枝上捋了把桑葉放入箕內,然後她兩眼一瞬不瞬的盯著竹箕看,專注的神情讓人不忍驚擾。劉病已躡手躡足的走過去,伸著脖子往箕內一瞧,原來竹箕上鋪滿了桑葉,葉上爬滿了乳白色的蟲子,那些蟲子比他的手指還粗,正趴在桑葉上不斷的蠕動,爭相啃食桑葉。不斷髮出沙沙聲響。“噫,好惡心!”冷不防,身後冒出個聲音,卻原來是張彭祖也跑來了。許平君聽到聲音後扭過頭來,皺起淡淡的蛾眉,顯得十分不悅。劉病已拿手捅了捅身後的張彭祖,陪上一副笑臉,他眼角掃到其餘幾隻竹箕,發現這些蟲子很可能是人為養殖的,而不是從樹上掉落的。於是,他笑著對許平君說:“這些蟲子拿來油炸還是烤炙?哪樣味道好些?”他不開口還好,這一問,頓時把小平君氣得滿臉通紅,一跺腳扭身跑進林子,再不搭理他們。兩個男孩討了個沒趣,彼此互望,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張彭祖皺著眉頭說:“這麼噁心的東西你居然想烤來吃,你是不是餓瘋了?”劉病已總算逮到了一次反唇相譏的機會,於是得意的說:“你這才叫少所見,多所怪,我敢保證將這些蟲子串起來放火上烤炙,絕對美味……”“你們兩個壞人說夠了沒有?!”伴隨著一聲怒叱,許平君去而復返。她站在樹蔭下,嬌顏如花,髻上的粉帶隨風飄曳,右手抓了條繩子,繩索不長,另一端繫著一隻黃色的土狗,正伸著緋紅的舌頭不斷的呵氣。劉病已剛剛一愣,許平君已柳眉倒豎,左手叉腰,右手放開繩索,白嫩嫩的手指指向他二人,喝了聲:“去!”說時遲那時快,劉病已在那大黃狗縱身撲躍過來前,扭身拔腿就逃。張彭祖反應慢了些,看到黃狗張著血盆大口迎面撲來,銳利雪亮的獠牙似乎近在眼前,他腿肚子直打顫,等起了轉身逃逸的念頭時,那狗爪子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