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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解釋,我只能把這種罕見的現象歸納為——見鬼了!七月中,在一次家宴上,我再次看到了褚英和代善。褚英仍是老樣子,自視甚高,只有在努爾哈赤詢問他時,他才會顯出恭順的模樣,但那也僅限於表面,我總覺得他眼眸深處悄然隱藏了一些以前沒有的晦澀光澤。那日宴罷,散去的人群中,代善無聲無息的走到了我身邊。“為什麼躲我?”我直白的問他,沒有絲毫的拐彎抹角,“你在害怕什麼?怕跟我走得太近,會連累到你?”我想釋懷的大笑,可偏生凝在嘴角的笑容是如此的苦澀。他靜靜的望著我,眼眸一如溫潤的白玉,溫柔和哀傷的氣息在他眼底無聲的流淌。“那件事……你處理的很好。”最後,他只說了這麼一句,隨即含笑走開。我的心莫名的揪結起來,似乎心口上裂了一道口子,冷風呼呼的從傷口處灌了進去,撕扯般的痛。那天他孤獨而又無奈的背影,將會永遠刻在我的心上,就猶如那道裂開的口子,永遠永遠無法磨平。因為,自那天起,代表著我們幾個人之間的關係真正的畫下了一個休止符。從此,再也無法回到以前。純真的童年記憶,在那一年的夏天正式被殘忍的抹去!習字萬曆二十六年正月,努爾哈赤派其五弟巴雅喇、長子褚英和將領噶蓋、費英東等,領兵馬一千人,征討安褚拉庫路。此役大捷,獲人畜萬餘,努爾哈赤遂賜巴雅喇為卓扎克圖,賜褚英為洪巴圖魯,噶蓋、費英東等均有賞賜。“洪”字在滿語中稱“大”的意思,洪巴圖魯即為大勇士之意,褚英以年僅十八歲之齡獲此殊榮,在建州的地位由此拔上一個更高層臺階。之後努爾哈赤賜大阿哥府中設慶功宴,邀函也曾送到我的手上,我卻未曾赴宴,說不上是為什麼,倒也不是因為懼怕流言而刻意去避嫌,只是覺得實在是提不起興致,所以寧可窩在炕上矇頭睡覺。轉眼便到十月,努爾哈赤第四次赴京朝貢。這一年他東奔西走顧著掠並擴充地盤,倒也沒來煩過我幾次,有時稍有親暱之舉,我便退縮暗加回絕,他倒也不用強,只是淡淡的望著我笑,每次都笑得我頭皮發麻才會收回目光。日子過得實在無聊兼乏悶,好在皇太極時常過來黏我,只是我自從上次見識過他不同凡響的心智後,早不敢再把他當成普通小孩那般小覷,他有時朝我天真無邪的粲然微笑,我卻覺得那笑容像極了努爾哈赤,陽光背後總像是隱藏了陰暗的一角。“東哥,今天你仍是教我寫漢字吧。”皇太極的個子已長到我胸口,騎馬彎弓的本事也愈發的嫻熟,時常會在涉獵時打回一些體型龐大的獐子野豬之類的動物。我有時常常想他在人前裝出一副乖巧的模樣會不會覺得很累,可是我卻又是想錯了,他收斂起他的睿智,他的城府,他的早熟,卻並沒有刻意的把自己裝扮成巴布泰、德格類、巴布海那些年齡相仿的阿哥們一樣無知無能。在努爾哈赤這個建州統治者面前,皇太極將自己的文韜武略,聰穎機靈表現得恰到好處,以致努爾哈赤常常在眾人面前誇讚這個兒子。然而……一切也僅限於此,精明如努爾哈赤這樣的大英雄也沒有察覺出,其實他的這個八阿哥,遠遠不止他看到的那樣敷淺。就連我,這個早就料知到未來皇太極終會繼承努爾哈赤大統,開創滿清皇朝的時空穿越者,也無法摸清眼前這個稚齡的孩童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嗒”,額頭上被彈了一下,我捂著痛處哇地叫出聲。“又走神了!你怎麼老愛這樣?明明剛才還說著話,一會兒就兩眼發直,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了。”皇太極挨著我坐在邊上,將手裡的毛筆硬塞到我手裡,“教我寫字!”“你都說我寫的字很醜了,幹嘛還來煩我?”天一冷,我身上就開始發懶,雖然在北方也住了好些年了,可還是住不慣啊。一時間不由又神魂出竅,懷念起江南水鄉的和煦冬日……“刷!”臉上一涼,我愣了下,卻發現皇太極的臉貼得我很近,正不懷好意的笑著。“你做什麼……”瞥眼見到他手裡的毛筆,我心裡一驚,伸手往臉頰上一摸,果然溼了手,手指上冰涼一片,全是烏黑的墨汁。“哈哈!”他放聲笑倒。我還是第一次看他如此毫無遮攔的大笑,不禁心裡一動,像是被某種尖銳的東西刺到了。我端正起身子,小丫頭葛戴擰了巾帕來給我拭臉,我左手輕擺,她愣了愣,尷尬的站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皇太極見我緊繃著臉,不苟言笑,也倒詫異了:“當真生氣啦?”他推了推我的手肘,我正專心在紙上寫字,被他一推,一個“一”字收尾處拉出老長一條尾巴。我瞪了他一眼:“坐好!”他眨巴了眼,果真不敢再動,乖乖的在凳子上坐端正了。我指著白紙黑字命令他:“念出來聽聽!”他漫不經心的只掃了一眼,嘀咕:“字可真醜……”我舉手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一下,他臉撲到桌面上,險些啃到硯臺。葛戴在一旁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