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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地破空聲響起,郅渲手心扣住的小石子已然出手。郅渲心地仁厚,怕傷了瘋子,所以力道只用了三成。誰知瘋子抓住謝君愷的手固然不放,對郅渲打來的石子連瞧都沒瞧一眼,空出的一手向空中一招,小石子了無聲息地被他抓到手裡,往嘴裡一塞,“咯噔”“喀嚓”幾下就將石子嚼碎吞下肚。這幾下兔起鶻落,快得只夠眨眼的工夫。謝君愷傻眼了,完全忘了自己還被操控在別人的手裡。“撒手!”謝君愷硬扯回自己的右手,手腕被拉破了層油皮。他恨聲咬牙道,“瘋子!”“哈——”瘋老頭衝他扮鬼臉,瘦的皮包骨頭似的顴骨高聳,雙目凹陷,滿腮花白濃髯,頭髮像雜草,身上僅披一塊骯髒破布,已碎成一條條的了。雙手雙腳青筋暴出,都上了鐐銬,腰上更是綁了根又粗又長的鐵鏈拖到了地上,限制住他活動範圍。謝君愷一靠近他,就聞到一股酸臭的味道。“哥妹什麼來相隔?哥妹隔著一座山,哥妹隔著山一重,分開在兩邊。高山本是無情崖,高山本是無情山,推倒高山住一起,天天能會面……”一陣悠揚的歌聲飄來,郅渲耳朵最為靈敏,他側轉著頭說:“是姑姑來了,是她在唱歌!”他吹起玉簫,和著那歌聲的節拍,簫聲婉轉,悠悠揚揚,傳出老遠。“你是誰?”瘋老頭突然開口,惡狠狠地說,“你是誰?你是誰?你為什麼吹這首曲子?是,你是魔鬼?魔鬼——”這同樣是謝君愷想問郅渲的,因為這首曲子對他而言太熟悉了。記得小時候,每晚娘親哄他入睡前,都會在他耳邊輕唱這首歌。只可惜郅渲全神貫注於簫聲中,絲毫不理會瘋老頭的大喊大叫:“……是蘇瑪妲,蘇瑪妲!你出來,謝昊曄!你給我滾出來!我知道你們在這,給我滾出來,老子不怕,不怕你們——”謝君愷全身一震,如遭雷擊,他不顧一切地穿過欄杆抓住瘋老頭的衣襟,大聲地,急切地,顫抖地吼:“你認識謝昊曄?你怎會認識他的,他在哪裡,你說!”瘋老頭的臉正對上他,瞳孔驀地急速收縮,他駭怕地大喊大叫,揮手拼命掙扎:“不,不——謝昊曄,你別過來!不是我殺的你呀——”“他死了?他真的死了?不……”手一鬆,他頹然跌坐回溼冷的地上。 瘋老頭馬上縮回角落,離他遠遠的,抱著膝蓋,傻兮兮地啃著手指甲,一雙眼睛飄來飄去,有意無意地掃過謝君愷痛苦傷心的面孔。“聽!上面好象在打鬥!”郅渲側耳細聽,“人很多……嗯,來的人武功都不太高……謝君愷,我們最好想辦法趁現在逃出去,看守我們的人都去支援了!”謝君愷沒有回答他,他仍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他孤苦一輩子的孃親,含辛茹苦地一人把他拉拔大,不知吃了多少苦!他從來都沒見過父親,父愛對他來說是完全陌生的東西。“你是不是謝昊曄的兒子?”謝君愷猝然抬頭,卻發現剛才那個還在發瘋的瘋老頭,正含笑蹲在他面前。“你……”這是怎麼回事?他明明被鐵鏈重重鎖著!瘋老頭似看透他心中的困惑,堅強有力的手在他腳鐐上摩挲幾下,“叮”地聲,腳銬應聲而落,謝君愷更驚訝了。“老夫裝瘋賣傻十幾年,終於等到老天開眼了!哈哈,老夫姓陶,二十五年前提起‘七星子’陶一鳴,江湖上哪個不知,哪個不曉!”謝君愷沉默不語,這突來的變化使他摸不著頭腦,他決定以靜制動,看這個陶一鳴在耍什麼花招。“你叫君兒吧,我曾聽你娘這麼叫你,你跟你爹長得很像。嗯,算下來你今年也該有二十四、五歲了吧,娶親了沒有?”“你真的認識我爹孃?”“那當然了,論輩分你該喊我一聲‘爺爺’——你娘還是我看著長大的呢!”陶一鳴不無得意地說。“那你告訴我,我爹在哪?他是不是真的死了?”陶一鳴不自然地瑟縮,臉皮微微抽搐,神情尷尬,說話也吞吞吐吐:“你娘……沒告訴你麼?”“我娘臨終前,只囑咐我一定要替爹報仇。她告訴我,爹爹的《御鳳訣》就落在仇人手中!”謝君愷冷然,目光如冰。“《御鳳訣》?”陶一鳴的心跳差點停止,臉上流露出愧疚的神色,半晌才道:“你娘沒告訴你那一段恩怨是如何結下的?”看到謝君愷詢問的眼神,他嘆口氣,在他面前坐下,“是了,她原也不敢再提。這事有二十六年啦,今天我若再不說出來,恐怕世上就無人知曉真相了。喂,小娃兒,你也好好聽著,作個見證!”他最後一句話是衝著郅渲說的,郅渲抿唇笑了下。“孩子,你大概只知你娘姓蘇,閨名叫晴穎是吧?其實她哪裡姓蘇,她叫蘇瑪妲·哈桑。哈桑才是她的姓氏,她並非漢人!”謝君愷聽他一開始講的就非同尋常,卻又不得不信他講的都是事實。一顆心如懸在空中,隨時隨地可能掉下來摔的粉碎。 “蘇瑪妲生得貌美如花,不知傾倒了多少教中兄弟,但皆因她是聖女,只有對她收起妄想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