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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下山總會在三餐時分撞見篝火與備好的食物,水易寒卻從未再出現。她連改幾條下山路徑,卻總是躲避不了,三四天下來,火氣漸消,慢慢變得見怪不怪了。她更清楚水易寒就算有心殺她,也不屑在食物中下毒,就不再和自己的肚子作對,每次拿來便吃,毫不客氣。不過,下山愈接近天山派,思縈就愈覺得不安,她知道水易寒一直就跟在自己左近,怕他會因此跟著自己迴天山派,尋天山派的晦氣。現下師父師孃外出未歸,天山派中更無一人的武功能在水易寒這大魔頭手上接得一招半式。她思慮再三,在靠近天山派時故意放慢腳步,遠遠繞道而行。這時已是五月,山腳的氣溫已變得十分溫暖,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有種說不出的愜意。思縈吃罷晚飯,縱上一棵大樹,倚靠在粗大的枝杆上看正待徐徐落下的夕陽,那橘紅色的光芒卻將遠處兩道緊貼的影子拉的老長老長。剎那間,思縈背脊僵硬地挺直了,眼睛大睜。不遠處,一個嬌小的身影騎在馬背上,銀鈴般的聲音一路灑來:“大師哥,我好怕啊!你說追風會不會一個不高興便把我甩下去啊?”思縈認得那聲音,認得那匹白馬,更認得馬背上,正用他粗壯的胳膊摟住小師妹的男子,他是她的大師兄趙思驊。趙思驊一手摟緊胡思蓉的纖腰,一手探向前抓住韁繩,笑道:“膽小鬼,都騎了十多天啦,怎麼還怕成這樣,不敢一個人獨騎。”胡思蓉嬌聲道:“哎呀,人家就是害怕嘛。”趙思驊颳了下她粉嫩的臉頰:“你就是及不上你大師姐,她一天下來就可以騎著追風馳騁天山了。”她紅紅的嘴唇微微噘起,露出一臉嬌美可愛的笑容:“我當然及不上思縈膽大心野,她一個女孩家居然敢單獨上天山,一月也不見迴轉。嘖嘖,我真是好佩服她!”頓了頓,又道,“其實想想,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她一個人不也單槍匹馬的闖進萬啟田的寢室裡頭去了麼?嘻,也不知那死老頭和她做了什麼,她竟把他給殺了!”“這事以後都別提啦,萬福山莊咱們死了那許多師兄弟,我想起就覺得揪心!”胡思蓉聽出他口吻中隱含的厭惡感與深深的怒氣,便將身子靠後,背脊貼在他胸前,柔聲說:“你不愛聽,那我以後永遠都不提好啦!不過,思縈總要回來的,你難道也避開她,永世不見麼?”趙思驊哼了聲,沒答話,長臂一振,雙腿在馬肚子上用力一夾,追風嘶鳴一聲,衝著那片即將消逝的橘紅色飛奔而去。 等到追風去遠,馬背上的人影隱沒在光圈裡,思縈才緩緩從樹上溜下。她神情有些木訥,又有些悲愴淒涼,那孤獨的瘦弱影子在風中站了好久,直到太陽在山後完全隱沒。天已黑,她悄悄抹去臉上的淚水,向著與天山派相反的方向走下山去。原本就沒打算迴天山派,此刻心意愈堅,只是比原先更添了一份悽苦。 無敵金刀 出了天山,思縈一路往東走,直到過了玉門關後才發覺,自己身上所帶的盤纏不多,銀兩即將告罄。沒有銀子,在中原行走幾乎可以說是寸步難行。她不敢再亂花銀兩,除了每日買些個饅頭充飢外,夜晚她都選擇露宿,不敢隨便去投靠客棧,就怕不夠銀子付帳。五月的氣候白天頗為悶熱,但到得晚上,仍是夜涼如水,她為了祛寒,只得揀些枯枝來生火。火堆燃起,望著那熟悉的火光在晚風中閃爍跳躍,她不禁想起自下天山以來,水易寒便也失了蹤跡,與她再無半分交集。這半月以來,水易寒雖未曾出現在她面前,但又似乎日日夜夜都陪伴在她左右,此時突然失了影蹤,她反倒不自在起來。抬頭望著夜空裡寥寥無幾的寒星,思縈忍不住嘆息:“也好,最後終是剩了我一個。”心頭髮酸,眼淚幾欲奪眶而出。恰在此時,東首邊的草垛子裡響起三下清脆的拍掌聲,一緩二急,很有節奏,像是在打著某種訊號。思縈正疑惑間,西邊似是回應般,也響起三聲口哨聲,同樣是一長二短。她再無遲疑,伸腳極快的踢滅了柴堆,一聲不吭地伏低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