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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留意到,原來穆庫什格格也在,只見她紅撲撲的圓臉上充滿崇敬之色,代善略微彎下腰,衝她微微一笑,說:“四妹妹也在啊,昨兒個阿瑪還誇你新學的字寫得不錯呢。”穆庫什小臉漲得通紅,除了一雙大眼閃閃發光外,竟是結結巴巴不知該如何應答了。代善隨手從腰帶上解下一隻玉墜子,遞給她:“二哥哥沒啥好東西給你,這個你且當獎勵拿去玩吧。”穆庫什欣喜萬分,兩隻小手齊捧著接過。我明顯看到一旁的莽古濟臉色一黑,竟露出又嫉又恨的神色。“阿巴亥請二阿哥安!”一道清麗的嗓音就這麼突兀的橫插/進來。之前還不怎麼在意阿巴亥的我,此刻在代善面前忽然變得緊張起來。不知道,代善見了阿巴亥會是何種反應。我悄悄抬起頭,只見阿巴亥先行了個女真的蹲禮,跟著身子稍低,又學著漢女的樣子福了福身子,眉目嬌柔,低垂的眼瞼緩緩掀起,一時眸若秋水……我心裡一跳,急急的去觀測代善的表情。果然看到他在見到阿巴亥 哭訴“討厭!”隔著紗窗,遠遠就聽見葛戴的聲音在院子裡忿忿的嚷。我一邊搖著扇子,一邊走到窗前打起紗簾字往外瞅。只見牆角大樹下的水井旁蹲著一個消瘦的人影,正背對著我,一邊低聲咒罵,一邊用手不知在揉搓著什麼。“討厭……討厭……”她翻來覆去也只是叨咕著這一句,但語音哽咽,漸漸的似有了哭意。我微微吃驚,這丫頭跟了我這麼些年,稟性憨厚,一根腸子通到底,向來有什麼說什麼,心裡最是藏不住事。她性格豁達溫順,除了跟著我在哈達吃了不少苦之外,倒也沒見她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能惹得她哭。心裡納悶著,便繞過廳堂,打起門簾走了出去。門簾嗦嗦聲驚動了她,她站起回頭,一張小臉通紅,臉上掛著清晰的淚痕。她一見我,慌了,手足無措的退後半步:“格格……您怎麼在屋?您不是……”她手上尷尬的提著袍角,打溼的水正順著她的褲腿往下滴啦,配上她那張哭花的貓臉,真是要多狼狽便有多狼狽。我眉心一皺:“怎麼了?”“沒事。”她囁嚅著說,眼神閃爍,“奴才的衣裳髒了,打點水洗洗。”“髒了?”我瞄了眼她的衣服,她這身月牙白的夏袍是昨兒個皇太極打發人送來的,一箱子給我的夏季衣物中,單單隻這身偏小了些,我見沒法穿便取來賞了她,今兒個一大早便見她歡天喜地的穿上身。柵內公中每年都會給每個主子做四季衣裳,按等級分不同的數量。皇太極自打六歲上協助努爾哈赤管家起始,不論其他人的份例是多少,我的吃穿用度總是超過袞代的,甚至有時是翻倍的。但皇太極給孟古姐姐分派的東西卻都是循例而行,從來沒有一樣破格逾例,而對於把大把公中金銀撒在我身上,努爾哈赤也從來沒對這樣的賬目挑過錯漏,時間久了,這個先例便開成了慣例。月牙白是最不宜沾色的,這夏季的衣料又薄,我仔細一瞅,便瞧見她身上從右肩起一溜往下甩了一連串烏黑的汙漬。“是什麼東西給弄上去了?”我心裡鬆了口氣,原來是為了這身衣裳,“快別哭了,不過就是一件衣裳嘛,洗不掉的話明兒個我叫人再給你做一件……”她拼命搖頭,哽咽著說:“不……不一樣的……”“怎麼就不一樣了?”我輕笑,這丫頭還真認死理,歪著頭想一想,不禁憋笑,“那好吧,明兒我跟八阿哥說,讓他照原樣兒再給你做一件,這總成了吧?”葛戴小臉更紅,羞得連連跺腳,可過了沒多會兒,眼圈更紅了,竟哇地放聲哭了出來:“格格!格格……”“這又怎麼了?”“格格!”她突然放開手,撲過來一把抱住我,哭得更加大聲,“打從奴才九歲起跟了格格,格格待奴才親如姐妹,別說打罵,就連重話也不曾說過一句……奴才、奴才……”她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般,身子直顫。我被她冰涼的溼衣服激得打了個寒顫,又見她只是一味的哭泣,卻根本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不由火起,吼道:“哭個什麼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葛戴被我的吼聲嚇得直髮愣,好容易緩過勁了,我等著她開口,誰知她又抽抽噎噎的哭上了。我只得耐住性子,輕輕拍打著她的背,等她哭完。因為靠得近,鼻端淡淡的嗅到一股臭味,我輕輕推開她,驚訝的察覺原來她袍子上沾的不是別的,竟是黑墨。女真人尚武,雖說努爾哈赤創制了滿文,但畢竟會寫字的人還是極少,普通人家更是不能,筆墨紙硯在城裡簡直就是件稀罕物。“到底怎麼回事?”我沉聲問,“誰欺負你了?”“格格……”“放膽了說,有我替你作主呢。”在城裡哪個不知葛戴是我的丫頭,敢公然欺負她,這不就是明擺著給我這個主子難堪嗎?葛戴低著頭,抽噎著漸漸止住哭聲。“是木柵裡的人?”她遲疑的瞥開目光,不敢直視我,蒼白的小臉上淚痕宛然。我知道她不吭聲即是代表著預設了,心裡略一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