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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真是越來越胡鬧了,這元妃之名從何說起?”按滿人舊俗稱謂,元妃的地位之尊可比漢制的皇后,更有京以上諸人前往。諸王、貝勒、貝子、公及朝鮮國世子之昆弟、固山額真譚泰、阿山、內大臣等各奠酒一巡。衍慶宮淑妃、永福宮莊妃、多羅睿郡王多羅福晉、多羅肅郡王多羅福晉、多羅饒餘貝勒多羅福晉、和碩彥哲公主、頌國託公主,和碩額希圖格格,上前行禮祭之。崇德七年九月十八,關睢宮宸妃週年祭,皇太極率后妃,帶祭品前往,皇太極慟哭奠酒祭之。祭文曰:“崇德七年壬午九月初一戊辰,十八日乙酉,諭旨:敏惠恭和元妃,今以週年小祥,不勝哀思,特備祭品,施以敬意。紙錢二萬,紙錁五萬,各色整紙一萬、牛一頭、羊八隻、席二桌、酒十瓶、搓條餑餑二槽盆、豆麵剪子股二槽盆、米六鬥、炒麵一斗……”崇德八年八月初九,夜。關雎宮塵封了兩年,自打宸妃薨逝之後,除了他,再無人能進入這裡。桌椅、床褥依舊宛如當年,輕輕推動梁下的悠車,聽那孤寂的嘎吱嘎吱聲,恍惚間似乎還能看見她哄小八時甜膩的笑顏,還能聽見她溫柔的唱著悠車歌:“悠悠扎,悠悠扎,小阿哥,睡覺吧。悠悠扎,悠悠扎,小阿哥,睡覺吧。白樺樹皮啊,做搖籃,巴布扎。狼來了,虎來了,馬虎子來了都不怕。白山上生啊,黑水裡長,巴布扎。長大了要學那,巴圖魯阿瑪,巴布扎。悠悠扎,悠悠扎,小阿哥,睡覺吧。悠悠扎,悠悠扎,小阿哥,睡覺吧。白山上生啊,黑水裡長,巴布扎。長大了要學那,巴圖魯阿瑪,巴布扎。 悠悠扎,悠悠扎,小阿哥,睡覺吧……”如今……人去樓空。剩下的,唯有無盡的相思。陷入深長回憶中的皇太極,不知又回想起了什麼往事,唇線上揚,勾出一抹幸福的笑意。但轉眼間,眼前的一團陰冷黑暗再次殘酷的將他打回原型。她不在了……早已不在了。“悠然……”輕輕的喚著她的名字,纏綿悱惻,令人怦然心動。這麼高傲的男人,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一個不屬於這裡的女子。然後,一次次的心痛,一次次的受傷,又一次次的沉淪……“你什麼時候回來?”他的目光柔情似水,慢慢的轉身,在冰冷的炕上躺下,伸手摸到床內側的一隻圓圓的紫玉壇,輕柔的摩挲著。許久許久,漆黑的空屋子裡寂靜得只聞他一個人的呼吸聲,他終於長長的嘆了口氣:“你嫌悶了麼?是啊,你是最定不下性兒的,老讓你待在屋子裡,你必然會嫌悶的……我帶你出去走走吧。”捧著紫玉壇,他翻身下床,腳步遲緩蹣跚的走向門外,“我在院子裡種了許多月季呢……是我親手栽的,你見了定會喜歡。”院中的花不耐嚴寒,有好些花瓣已經凋零得不像樣兒了,皇太極半蹲著看了好一會,有些心疼的自責:“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呢,你別生氣啊!”捧緊了壇兒,他吃力的爬了起來,飽受病痛折磨的身體有種說不出的疲倦。“今兒個還有好些摺子沒看呢,陪我好麼?”清寧宮東暖閣內也是一片沉寂,皇后所在的北屋門上棉簾垂掛,他連看都沒看一眼,小心翼翼的將紫玉壇擱在南炕的炕桌上,皇太極喜滋滋的看著它:“這樣真好,感覺你還在似的……”半個時辰之後,摺子上的字跡漸漸模糊起來,他擰著眉頭將摺子湊近燭火,卻仍是瞧不清楚。顫巍巍的用剪子將燭芯挑亮,卻聽噼啪一聲,燭芯爆響。電光石火間,他只覺一陣兒恍惚,門外竟是朦朧飄渺的走進一個人來,巧笑言兮:“皇太極,宵夜吃不吃?我在爐子上燉了兩個多時辰,薰得我眼睛好疼呢……”他目瞪口呆,貪婪的盯著那張嬌俏的容顏。她微微臉紅,揚手作勢欲打,嗔道:“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拿去餵狗!”“噯,吃的,吃的……”他連連阻止,興奮的放下手中的剪子,伸手欲去接那湯碗。伸出去的手停頓在半空中,他茫然而又失望的望著空蕩蕩的屋子,心陣陣抽搐。“我累了……”他低喃,對著那紫玉壇低喃,“別再和我捉迷藏了,我累了……尋你不著了。你若是當真不想再回來,那就帶我走吧……悠然,帶我走吧,一個人活著,太寂寞了……悠然……悠然……悠然……”聲音逐漸低迷,大清開國之君黯淡的坐在東暖閣南炕上,面上帶著揪心的傷痛,緩緩闔上了眼瞼。崇德八年八月初十,黃昏。寸子鞋底踩在厚厚的落葉上,每走一步就會發出沙沙的聲響。她膽戰心驚的左右觀望,雖然不是很怕鬼神,但是……她此刻手裡捧著的東西,實在是……“拿來了麼?”冷不防的,樹後有個陰冷的聲音響起。她嚇了一跳,戰戰兢兢的問:“可是睿……睿親王麼?”樹後冷哼一聲,昏暗的光線下只能隱約瞧見他的一個輪廓。“東西呢?”“這……”她顫抖著將一個圓滾滾的東西遞了過去,而後怯生生的問,“王爺是否當真會幫我家格格?是否當真會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