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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想像著他給我磕頭的樣子,我忍不住莞爾一笑,斜眼挑釁的睨著他,“怕你做什麼?瞧著吧,咱倆以後還不知誰怕誰呢。”“好大的口氣!”他又氣又笑,連連搖頭,“你到底是誰?不是漢人,不是女真人,難不成你是朝鮮人?”“不是!不是!都不是!”我統統給予否決,故意吊他胃口。小子,你就慢慢猜吧!任你想破腦袋也不會猜得出我來自二十一世紀。一想到再過不久就可以見到皇太極了,我心情變得愉快起來,對於多爾袞剛才的那些小小輕薄也就沒再放在心裡。他先還賭氣似的不和我講話,可是沒過十分鐘便又忍不住湊了過來,小聲的問:“你到底是誰?”我倏地回頭,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唬了一跳,上身急急的往後一仰,雙手抬高,急切的擋住自己臉面。我忍俊不住,哈地笑出聲。他放下手臂,柔柔的看著我,婉言懇求似的說:“別再打臉了,一會兒回去見大汗,他若是見我臉上帶傷,又會問個沒完……”我心中一動,柔聲問道:“大汗他……他對你好麼?”想到他母親阿巴亥,我面有愧色,不禁替他感到心疼起來。無父無母的孩子,族內的兄弟子侄們完全不會把他們兄弟三人當回事。這麼些年,誰關心過他?誰又真正為他著想過?他過得應該很苦吧?多爾袞先還嘻嘻哈哈,沒心沒肺似的咧著嘴笑,然而下一刻目光與我相觸,驀地愣住了,笑容一點點的收起。我不知道該怎樣形容他的表情,眉宇間有點哀傷,又有點感動。“喂,別拿那種看貓貓狗狗的眼神盯著我。”他撇嘴,別過頭去,“大汗是我八哥,他自然待我極好。”“怎麼個好法?”他轉過頭來:“你還真囉唆呢……”我面上一紅,有些心虛的低下頭。這是我的私心在作怪,我其實就想引他多講些皇太極的事情。“天聰二年二月,大汗親征蒙古察哈爾,命我和多鐸……哦,多鐸是我弟弟,率精兵為先鋒攻打多羅特部……那年九月我和多鐸再次隨大汗出征察哈爾……喂,你怎麼了?”我茫然心惻。皇太極……親征察哈爾林丹汗!同一年里居然打了兩次!“好好的怎麼哭了?”“沒……”我慌亂拭淚,可是眼淚卻不停的湧出來,越擦越多。“你這女人真的好奇怪啊,年紀也不小了,一會兒尋死覓活的,一會兒又拿了把大刀奮勇抗敵,悍如男子……才好些了,這會子倒又哭上了。我真給你弄糊塗了!”“啊……不是。”我抽抽噎噎,隨意的扯了裹在身上的麾袍袖口塗抹眼淚,心裡既是傷心又是感動。這種心情自然無法和多爾袞明說,於是只得胡亂找話題岔開,“你就是那時候創下軍功,得大汗賞識的麼?”“嗯,大汗待我兄弟二人極好,在族內那麼多人棄我兄弟不顧時,只有他願意給我們機會……”他撇著唇,帶著一種孤傲似的笑容,昂起頭顱,“大汗甚至命我做了鑲白旗固山額真,賜我墨爾根代青封號,又賜多鐸為額爾克楚虎爾。你想想,這是何等風光之事,如今滿朝文武哪個還敢小覷我兄弟二人呢?”我心裡咯噔一下,多爾袞講的這些未盡詳實。他只講了一半,卻將另一半藏了起來——皇太極登上汗位後,便將原先努爾哈赤所屬的鑲黃旗十五牛錄劃分給了多鐸,作為八和碩貝勒之一的多鐸由此接掌下鑲黃旗一個整旗兵力。之後沒多久,皇太極又將自己所掌的正白旗改成正黃旗,將豪格掌管的鑲白旗改成鑲黃旗,同時卻將原先的正黃旗改旗號為鑲白旗,將鑲黃旗改為正白旗。四旗之間只是互調旗號,旗下牛錄人口卻並未做絲毫變動。鑲白旗仍由阿濟格和多爾袞分掌十五牛錄,阿濟格為旗主。然而阿濟格因記恨生母殉葬之事,心裡又極不服皇太極為汗,所以時常挑一些事端出來,與皇太極尋隙作對。這些枝枝節節的原由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多爾袞卻隻字未提。現在仔細思度皇太極的本意,他廢了阿濟格,把旗主之位轉送多爾袞,其實也不過就是做了個順水人情。多爾袞立功在先,在鑲白旗中亦掌有十五牛錄的兵力,廢阿濟格而選多爾袞,原在必然的情理之中。當下,我驚疑不定的打量著多爾袞,這個十九歲的未來攝政王,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他是否真如他所言的那樣,對皇太極的破格提攜懷有一片感恩之心,還是……根本和阿濟格一般心思,對皇太極虛以委蛇,陽奉陰違?如果是後者,那這個人就實在是太可怕了!皇太極能掌控得住他嗎?咫尺2 大淩河城明人稱之為中左千戶所,位於河西走廊東部、大淩河西岸,距錦州四十里,屬錦州守備管轄,初建於明宣德年間,周長三里。然而此刻城外卻是四面壕溝遍佈,據說皇太極率同八旗精兵在這裡圍困了三個月,只圍不打,硬生生的將城內的明兵部令祖大壽、何可綱等人逼得彈盡糧絕。而無論關外關內,只要是明廷一經派出救兵支援,便會被大金八旗精銳打得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