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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麼?真的是他麼?“東哥——”烏騅轉眼逼至眼前,馬上的人兒是那般的英姿颯爽,無與倫比!眼眶漸漸模糊,我掙開代善的懷抱,奔走著伸出手,痴迷的展開一抹欣喜的笑容!是他!是他!真的是他!咻——破空聲急促響起,擦著我的耳鬢凌厲飛過,未等我笑容收起,一蓬如雨般密集的亂箭掃在我與他之間。七八米的間距……又是如此渺小的距離,竟是硬生生的阻住了我奔向他的腳步,將我倆再次隔斷。身子騰空,我被人攔腰抱上了馬背,淚眼婆娑的望著那抹黑色明亮的影子漸漸拉遠,那一刻,真是心如死灰……“皇——太——極——”撕心裂肺的痛也不過如此,我寧可……寧可被方才那叢亂箭射死,那樣子起碼可以死在他的懷裡,而不是像現在這般,被一臉獰笑的布佔泰緊緊按在馬背上動彈不得。難道……當真連最後的一點心願也不能夠滿足我嗎?只是想好好的看他一眼,難道這也不行嗎?不行嗎…… 三年1 布揚古進門的時候,我正趴在案著上用毛筆蘸墨胡亂塗鴉,他腳步放得很輕,我雖目不斜視,然而餘光瞥處,卻早將他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手中的筆未停,繼續在宣紙上劃了一撇一捺。布揚古靠近我,挨著桌案邊上瞅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困惑的問道:“這可是漢字?”我一揚眉,淡笑道:“不錯!”“妹妹居然會寫漢字?”我小心翼翼的吹乾墨跡,信口胡謅:“在建州的時候跟巴克什學的,大哥瞧著如何?”布揚古一臉的尷尬:“我可不識得……這寫的是什麼?”我將紙輕輕推到一邊,紙上三個不算太端正的大字,寫的正是“皇太極”。我當然不可能告知他是何意思,於是裝傻岔開話題:“大哥找我何事?”這傢伙擺明無事不登三寶殿,平時躲我還來不及,如何會親自登門找我?“布佔泰病了……”我點點頭,早知如此。布佔泰帶著我從烏拉城突圍出來時,滿身是傷,能夠僥倖被他活著逃到葉赫,已是奇蹟。回來後,布揚古將他單獨留在別院,我雖未再見過他,卻也聽聞他因為傷口汙濁,感染炎症,在床榻上足足躺了兩個多月,也未見好轉。“他病得很重……”布揚古的語氣好似憂心忡忡,可臉上卻一點悲哀憐憫的感情也沒有,相反,他略略勾起的嘴角讓我感覺竟有那麼一絲的幸災樂禍。“他想見見你!”研磨的手停頓住,我咬牙道:“讓他去死!”回過身,帶起滿腔恨意,“你告訴他,等他要死的那天,我自然會去看他——我說過的,一定會看他是如何的死法!”布揚古似笑非笑的瞅著我,也沒見他神色有絲毫的變幻,只是盯著我看了許久,忽道:“這樣會任性發狠的東哥才與我記憶中的小東哥有幾分相象了,你還記不記得,小時你跟阿瑪賭氣,竟然一聲不吭的跑到建州去找姑姑……”我微微一怔。他怎麼突然想到提起這些陳年往事呢?十歲的東哥……那年賭氣去了費阿拉的東哥,失足跌落海子的東哥,與愛新覺羅家從此糾葛不斷的東哥……我不由心煩意亂,“啪”地聲將墨丟得老遠。“東哥……建州的阿爾哈圖土門犯事了!”他不徐不疾的語調讓我心頭沒來由的一顫。“誰?”“阿爾哈圖土門——努爾哈赤的長子褚英!”我錯愕的抬起頭,對他四目對視,他平靜的勾起一抹冷笑:“那個有勇無謀的傻子!去年六月努爾哈赤才立他為儲,授命他輔佐政事,甚至在努爾哈赤親征烏拉時期把偌大的建州全權交託到他手裡。如此尊崇的地位,褚英竟不知好好珍惜,不過只過去半年多,他竟已迫不及待想要把副交椅變成正的,趁努爾哈赤率兵出征時,要挾幼弟和大臣必須聽命於他,不得違背,又妄稱如若父親弟弟敗歸,便拒開城門……哼,真是個傻氣的笨蛋!努爾哈赤豈是眼裡能容得沙礫之人?”我腳下一軟,砰得跌坐到椅子上,只覺口乾舌燥,全身無力:“那……他,如今……”“拘了!怕是……難逃舒爾哈齊的下場!”心頭轟隆隆的似有一陣悶雷打過,耳朵裡嗡嗡的響成一片。“……你等著……不出三年,我一定接你回來!三年……就三年……好不好?”“……三年……就三年……”“……我一定接你回來……”三年之約……三年之約啊!果真……是……一語成讖!我握緊雙拳,任由指甲深深的掐進手心,木鈍的心上彷彿又被殘忍的加上一刀。褚英……回憶一點點的湧入腦海裡,任性的褚英,跋扈的褚英,驕傲的褚英,傷我至深,卻也同樣愛我至深的褚英……他不可能會成為第二個舒爾哈齊!他是……長子,是他的大阿哥啊!面對一個從小呵護長大的親子!努爾哈赤,你如何狠心下得去毒手?難道權力和地位當真如此重要?重要到可以令人利慾薰心,可以拋卻一切情感,甚至……包括至親至愛?渾身發寒,我摟緊自己的胳膊,弓起身子。皇太極,未來的清太宗,滿清歷史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