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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金建,那你倆呢?”“金賞。”“……陵。”眼淚落得越來越兇,他把手掌塞到嘴裡,牙齒狠狠地咬著掌緣,也狠狠地壓下了喉間即將崩潰的慟哭。霍家制定的周密計劃未及實施,便土崩瓦解。眼見謀反之計敗露,霍山、霍雲、範明友三人自殺,霍顯、霍禹、鄧廣漢等人被捕下獄。在察覺霍家試圖謀反後,侍中金安上與史高先一步將長樂宮和未央宮的門禁封閉起來,嚴禁霍氏出入宮闈,所以直到霍氏謀反敗露,霍成君才得知了整件事的經過。那一刻,她的精神計劃崩潰,由最初的不信到最後的悲痛欲絕。謀反之罪,株連九族。霍成君想去廷尉詔獄見母親。被告知不可。想去長樂宮求太皇太后,被告知不許。想去求劉病已,更被告知陛下不見。不可!不許!不見!她像是困在椒房殿的女囚,寸步難行。椒房殿的宮人不再對她畢恭畢敬,每個人打量她的眼神都變得異常怪異。她整日以淚洗面,派人送出去的書信猶如石沉大海,劉病已始終沒有出現在椒房殿。他不肯見她!他在怪她——因為母親和兄長的關係,所以他遷怒於她!她要見他!要向他解釋清楚!霍家是權傾天下的外戚,沒理由要謀反!這一定是個誤會!霍家是冤枉的!要走出椒房殿和容易,但要想走出椒房殿後繼續不被人發覺就比較難,為此,她脫下皇后的華服,換上了簡樸的宮人衣飾。第一次在沒有任何隨從的情況下走出來椒房殿。午後的掖庭陽光暴曬。又逢午憩,所以椒房殿上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不見。她很順利地沿著牆角走,正要設法出掖庭到前殿去時,忽然許多宮人手持虎子、竹筒、陶盂、華蓋,接踵從某個院門出來,她清楚這些儀仗是誰的,一時激動得竟差點喜極而泣。可不等她上前,那儀仗往左側一拐,居然走進了一處宮殿正門。等她氣喘吁吁地追上去,劉病已早已沒了人影。她扶著牆抬頭,宮門上赫然寫著“鴛鸞殿”三字,她深深吸了口氣。鴛鸞殿的值宿宮人見她過來,剛欲阻攔,結果被她揚手摑了一巴掌作為了結。她雖然穿得簡樸,但後宮無人不認得她,值宿宮人低著頭罰跪在毒辣辣的太陽底下,她惡狠狠地啐了聲,繼續往裡面走。鴛鸞殿她並不曾來過,在掖庭住了整整五年,卻還是第一次發覺宮裡竟有這等清雅無華的地方,進門處的院子種著一排排的桑樹,樹下圍了圈籬笆,九歲大的小劉奭正在樹下持竿黏蟬,負責看護他的兩名阿保在樹下鋪了席子,席上擺滿了夏令鮮果,時不時地招呼他歇息喝水。劉奭的臉曬得紅撲撲的,汗水淋漓,但看得出他在笑,笑聲像是清冽的甘泉,清清爽爽地迴盪在寧靜的院落。成君扶著牆,一顆心悸動得怦怦直跳,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男童就是自己平時見到的太子,劉奭在她印象中一直是個唯唯諾諾、木訥呆笨、不苟言笑的孩子。因為太過震撼,以至於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倚著牆,閉上眼,她從沒在這麼慢酷熱的天氣下獨自步行這麼久,難免心慌。鴛鸞殿很安靜,除了劉奭偶爾發出的笑聲外,只有夏蟬在枝頭一如既往地喧囂,她踉踉蹌蹌地順著牆根往裡走,儘量避開宮人。大門敞開通風的大堂上,一名朱衣女子正坐在菀席上,低頭安安靜靜地穿針引線。她的手裡是一隻完成了一半的絲履。成君的心越跳越快。明晃晃的太陽將她曬得眼花繚亂,朱衣女子臉容半側。那份優美娟秀、婉約寧靜的笑容令人心動不已,但成君卻嚇得尖叫起來,只因為那一刻,她分明看到了許平君!叫聲引來了諸多宮人,霍成君按捺住狂跳的心,定睛再看,卻哪裡還有許平君的影子?時人信奉人死後有靈,她這一嚇可不輕,雖然身邊圍滿了宮人,但她仍害怕得連連尖叫。劉病已出現時,霍成君早已叫得聲音嘶啞,他遠遠地看著她,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雙唇緊抿一線,看起來非常嚴肅。王意就站在劉病已身邊,兩人的親近姿態讓霍成君險些發了狂,她撲過去,啞著聲大喊:“陛下!你為什麼不肯見我?我有話要對你說!霍家是被冤枉的一一陛下一一”宮人阻擋住了她的去勢,小黃門拉扯著她的胳膊,她拼命掙扎,衣襟亂了,髮髻散了,她淚流滿面地哭喊,可對面的劉病已卻視若無睹般地站著,始終一言不發。 “陛下不會冤枉任何人,皇后請回吧!”最終開口的人卻是王意,出人意外的是,一向從容冷靜的她雙眼略紅,雙靨隱有淚痕。成君厲聲:“你算什麼東西?我和陛下說話,容得下你來插嘴?”王意蹙起眉,嫌惡似的瞥了她一眼。這一眼令霍成君憋足的怨氣突然爆發出來,她拼出全力撞開宮人的阻擾,一個箭步衝到王意跟前,沒等王意反應過來,她一巴掌已響亮地甩了上去。王意被她打得一個趔趄,險些摔倒,恰好劉奭趕來,伸手將她扶住。劉奭小臉漲得通紅,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