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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公子!”平君想不到這個已經及冠的大男人居然當著她的面哭,這個舉動令她手足無措、滿面通紅的同時又不忍將他推開,只能尷尬地任他抱著。“啾啾!”一隻青鳥收起羽翼,停落在硃紅色的欄杆上,一面發出啾啾的叫聲,一面抖動著頭頂的翎羽,似乎正看著他們兩個。“金公子,你看……”她輕輕推了推他,指著欄杆上的青鳥說,“鳥雀通靈,這也許正是你的母親魂魄幻化來與你相見的!”劉弗猛然一震,抬起頭來,他雙目發紅,盯著青鳥看時目光卻炯炯有神,全身上下也似乎一下子興奮起來,頹廢之氣一掃而空。他年年巡幸甘泉宮避暑,每次都會登上通靈臺祈禱祝福,因為供奉著祭品,通靈臺上這種青鳥飛來飛去並不算罕見,特別是每年入秋時分,通靈臺上青鳥成群結隊,鳴聲不斷,成為甘泉宮一景。那隻青鳥只停留了片刻,隨即振翅飛向高空,消失在雲霧繚繞的崇山峻嶺之中。劉弗露出難得的笑容,“平君,你真是塊稀世珍寶啊。”金賞果然有眼光,不愧是從小跟他一塊兒長大的玩伴,最懂得他需要什麼。平君赧然一笑,“謬讚了,我這麼個不學無術的小女子只會讓公子你見笑罷了。”想到劉病已時常取笑她的話語,不由黯然失神。08、心意王意坐在樹下打柳絛子,長長的柳葉枝條在她手裡靈巧地甩動,一點點地纘成花籃的樣子。張彭祖湊過頭看得目不轉睛,口中不時嘖嘖稱奇。“好了。”她笑著揚了揚手裡的小藤籃,“一會兒你去採些花來裝飾一下,就成了一隻漂亮的花籃了,平君肯定會喜歡。”“送給我吧,我也很喜歡。”張彭祖說著便要伸手去拿。王意拍開他的手掌,嗔道:“這是女子喜歡的東西,你要去能做什麼?”天氣炎熱,那張嬌美的面龐紅潤如霞,肌膚吹彈欲破,捱得近了能隱隱聞到她身上的馨香,張彭祖一陣恍惚,完全沒聽清她在說些什麼,只覺得那副似嗔似笑的模樣分外動人。“我……我……”他情不自禁地再靠近了些,突然握住她的手。王意怒道:“說了是給平君的,你搶什麼搶?”護著花籃便要爭搶。張彭祖急道:“我不要這籃子,我只要你……我、我只要你……”他說得很小聲,汗水順著他的額頭如雨般淌下。王意秀目斜視,“你想得美,還指望我給你編一筐不成?”“不是……不是的,我是說……”王意霍然站起,平靜地撣淨裙上沾的草屑,“我將及笄,年初父親和我說,我的命格請方士算過,凡人不能配偶,所以打算趁著八月宮裡采女,把我送進宮去。”她轉過身來,儀態從容地平視張彭祖,熱辣辣的風迎面吹在他的臉上,他只覺得渾身發燙,燙得他的眼睛裡似乎有股熱流要燒出來。他胸口起伏,呼吸急促,就在他要喊出自己內心真實的情感時,她淡淡地加了句,“我的確很喜歡你,也很喜歡劉病已。就像待自己的弟弟一樣,我對你從未有其他感覺!”“我……我……”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他只覺得從裡到外似乎都被王意看得透透的,毫無遮攔。少年臉皮薄,受不了這樣的屈辱,一時羞憤,口沒遮攔地吼了起來,“你少自作多情了,誰……誰說我喜歡你,誰說我對你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沒有最好。”王意波瀾不驚,既不著惱,也不見怪,反應冷淡得讓張彭祖連一點點惱恨的情緒都宣洩不出來。王意手指勾著籃子,自顧自地走到遠處採摘花卉,丟下他一個人呆呆地留在樹下。蟬在樹梢上吱吱地叫著,耀眼的光斑透過樹葉的縫隙投在他的頭頂、肩膀,張彭祖只覺得胸口像是翻江倒海般難受,雙手緊緊地握成拳,心裡反反覆覆地告訴自己,沒什麼大不了,沒什麼……可那壓制不住湧出來的酸楚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呢?他煩躁不堪地一腳踹在樹幹上,樹梢一陣搖晃,樹葉發出沙沙聲響,幾片葉子嫋嫋飄落。王意連頭也沒回一下,把各色的花采摘到籃子裡。太陽徐徐下沉,可地面的溫度仍然炙熱,她取出手巾擦汗,順勢抬起頭,然後意外地看到接近地平線的遠處攜手扶肩地走來兩個步履蹣跚的人。花籃跌落,她慢騰騰地站了起來,一向鎮定的面龐已然變色。“啊嚏!”平君左手捂住鼻子打了個噴嚏,手肘不小心碰掉了書案上的石墨,石墨不偏不倚地掉在了白色的裳裾上。“哎呀!”劉弗還沒吭聲,她卻已經失聲叫喚起來,慌張地撿起石墨,然後痛惜地望著裳裾上那攤黑色墨跡。“不要緊。”他淡淡地一笑,似乎根本沒看到自己被汙濁的衣裳,仍是神態自若地握住平君的右手,扶著她的手轉動手腕。平君手指間緊握的筆在他的腕力帶動下,運筆有力地將一個字寫完整。筆是上等的兔毫,帛是上等的白帛,墨沾在帛上,字跡清晰,一點暈染的痕跡都沒有。劉弗的身體緊貼在她背後,湊過頭輕輕地對著白帛吹氣。平君一陣尷尬,紅著臉說:“這字我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