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歆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了柄羽扇使勁給自己扇風納涼,聽了這話,不但沒笑反而皺眉道:“這名字的確不好,還是改了吧。”平君不察,仍是笑道:“就是啊,我也覺得奇怪,怎麼有人叫這樣的名兒。”病已難得正經地繃起臉,拿羽扇指著她的鼻尖,“這話在這裡說說也就罷了,可別到外頭去亂說。”輕軟的羽毛擦著她的鼻尖,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為什麼?”“真是笨。”羽扇隨即拍在她的頭頂,雖然一點都不疼,可她還是惱怒地劈手將扇子奪了過來。病已沒跟她爭搶,只是一本正經地告訴她,“因為我的曾祖父小時候就叫這個名兒。”平君起初尚未意識到更深層的東西,只是淡淡地“哦”了聲,過得片刻,見病已牢牢地逼視著自己,雙目炯炯有神,她才恍然大悟,指著他支支吾吾地道:“你……你的曾祖父不就是……”病已咧嘴一笑,“正是先帝呢。”平君吐了吐舌頭,“怎麼真有人取這名兒。”說完,自己忍不住撲哧一笑。病已道:“別笑,這事很正經,記得我幼時剛學寫字,澓先生曾再三叮囑,哪些字是需要避諱,萬萬不可隨意書寫的。”平君嬌嗔:“我又不會寫字,管那些做什麼?”病已笑得歡暢,十分起勁地賣弄起自己的學識來:“你不懂我可以教你啊,先帝單名徹,民間逢‘徹’字需避諱‘通’字;現今的天子單名弗,逢‘弗’字即避上諱,改稱‘不’字。你切切記得,以後別亂用‘弗’字,這可是重罪。”光用說還不夠,他又取來平時練字用的沙盤,用細竹棍在沙面上寫下“徹”字與“弗”字。平君雖沒讀過書,對文字的悟性倒是極高,因為害怕犯罪入獄,所以將這兩個字更加用心地牢牢記住。兩人正聊得起勁,門外婢女很小聲地叩門,“姑娘,夫人讓公子與姑娘下樓用膳。”許平君用手肘輕輕撞了病已下,病已沉吟片刻,在沙盤上寫下一個字,“詩經有云:‘無言不讎,無德不報。’得人恩惠千年記,既是你叔叔送你的婢女,以後就叫許惠吧。”05、丞相“多謝陛下成全。”皇帝坐在榻上,隨手接過侍女遞來的手巾,一邊拭著額上的汗,一邊說:“皇后起來坐著說話吧。”皇后依言起身,坐在皇帝身側。樑上懸掛的巨型蒲扇在侍女的牽引下,發出細微的嘎吱聲,恰與屋外的蟬聲交相應和。皇帝安榻之處正是送風的上首,左右擱著兩隻金盆,裡頭擱著滿當當的冰塊,扇葉來回拉動,捎起習習涼風,略略趕走些難耐的暑意。“把這個挪那兒去。”皇帝指著其中一隻盛冰的金盆,命侍女將它搬到皇后身邊。皇后在席上伏下身,“謝陛下。”“你謝得太多,只怕朕力不從心。”皇帝抬頭看了看房梁,揮揮手讓宮女們出去。一陣衣袂作響,房間內的人瞬間走得一乾二淨,皇后從手邊撿起一柄紈扇,膝行跪於皇帝的榻前,素手相執,輕輕扇動。她的頭壓得很低,以皇帝的高度俯視,只瞧得見那節白璧般的脖頸。“還是要叩謝陛下的,陛下已經為我盡了力了……我知道。”“如意。”“諾。”皇帝將視線從那白璧般的顏色中拔了出來,幽幽地望向遠處,門簾外身影疊撞,那些宮女黃門皆不敢懈怠地靜候在門口。於是皇帝俯首,很自然地將皇后摟在懷裡。她微微一顫,卻沒有半點掙扎。皇帝將下頜擱在她的左肩上,貼耳道:“那嬰兒叫什麼名字?”氣若芷蘭,她只覺得接觸到那股清冷氣息後自己的耳廓反而變得滾燙,直燒到她的面頰雙靨,“期……他叫上官期。”皇帝扶在細腰上的手忽然加了把勁,令她感到渾身一震,差一點喊出疼來。“不對。”他低低地說,“他不叫上官期。”皇后張嘴,她覺得自己快被他的手勁勒得喘不過氣來了,只得張大嘴用力吸氣。不知為何,明明疼的是腰背,可心口上卻是隱隱作痛。她噙著淚,把下巴架在皇帝的肩膀上,高高揚起臉,顫道:“他……他是我的弟弟,是我上官一族僅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