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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這時候在簾外稟告:"夫人,淳于女醫來了。" 霍成君奇道:"女醫來家裡做什麼?" 霍顯支吾了聲,說:"我最近有些不舒服,讓女醫來瞧瞧。"琢磨了下,設法打發女兒離開,"你去趟長樂宮見見太皇太后。" 霍成君嬌聲道:"未央宮在辦喪事,長樂宮就更加冷清得不像話,積雪封道,路都不大好走,我不去!" "去!要去!你找你幾個姐姐陪著一塊兒去,你若要進宮,也得先探探太皇太后的口風。" "她能有什麼意見?"霍成君怕冷不想出門,無奈母親堅持,終於還是懶洋洋地喊來馮殷,讓他張羅隨從,準備出門。 霍顯好容易送走女兒,這才去了東廂。淳于衍已經在那裡忐忑不安地等了小半個時辰了,霍顯一出現,她便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 "少夫!"霍顯喜上眉梢地剛想去拉淳于衍的手,卻不想淳于衍撲通一聲跪在了她面前。 "霍夫人!夫人讓我做的事我已做了,這等誅滅九族的大罪,你可不能讓我一人扛下來!" 霍顯一頭霧水,"我謝你還來不及呢,又怎會" "陛下已下詔將太醫令以及長定宮內侍奉許皇后的太醫、女醫、乳醫等相關人等皆投入廷尉詔獄!投毒謀害皇后,這可不是我的主意,夫人你當初說富貴共享,若有危難,你和霍將軍會相救於我,這會兒可不能失信於人" 霍顯被淳于衍涕淚縱橫的述說嚇呆了,訥訥地道:"怎會怎會洩露得這麼快?"忍不住心頭焦躁,怒道,"定是你做得手腳不乾淨!" 淳于衍驚呼,急忙推膛:"我在送藥的蜜水中加了附子粉,就算有宮人嘗試,也絕對不會出現一絲紕漏!" 附子本身亦是藥材,若入藥可有益於產婦補血,緩解痠麻暈疼,但附子用藥不可過量,過量則由藥變成毒。淳于衍身為醫者,熟知附子藥性,自可用醫術殺人於無形,像毒死許皇后這樣的情況,外人根本察覺不出任何異樣。 然而,殺人者終究心虛,更何況是淳于衍這樣的卑微女醫。她自許平君死後回到長安,日夜膽戰心驚,事後回想當日情形,許多細節早已連她自己都記不大清了,唯一刻在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情景,是那位滿臉幸福的年輕皇后在毒發時虛弱地質問她,藥中可有毒 這真是個惡毒的夢魘! 她躲在家中戰戰兢兢度日如年,卻不料廷尉使者突然上門抓人,她來不及細想,趁亂悄悄逃到了這裡。大禍臨頭將她人性中最脆弱的求生慾望勾了起來,她眼見得霍顯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不由得發起狠來。 "霍夫人!我若下詔獄獲罪,少不得只好向廷尉如實交代!" 霍顯心頭大亂,還沒想好要說什麼,淳于衍已起身離去。這下霍顯更是慌亂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急忙喚來馮殷,吩咐:"快些去把將軍叫回來!" 馮殷從未見過霍顯如此失態,剛要說大將軍可能無暇分身,霍顯已急躁得連連跺腳,"叫你去就去!" 他沒辦法,只得親自去了趟未央宮,結果和他預料的一樣,許皇后停靈,又逢正月諸侯王在京,霍光忙得焦頭爛額,根本無暇顧及家裡。 馮殷回到霍府把情況這麼一說,霍顯一聽又驚又怯,一口氣轉不過來,竟當場昏了過去。這下闔府上下更是鬧了個人仰馬翻,馮殷讓人去請醫,結果被告知宮中剛抓了一批太醫下獄,就連那位剛從霍家離開的女醫淳于衍也在路上被廷尉帶走了,餘下的太醫們惶惶自顧,不敢擅自踏出宮門半步。 本已醒過來的霍顯一聽淳于衍被抓,霎那間猶如五雷轟頂,除了躺在床上號啕,別無他法。 這般鬧騰之下,馮殷再差人跑了趟未央宮遞訊息,終於驚動了霍光,在天黑前趕回了家。 霍顯見到了霍光,猶如見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慘白了臉色,幾次張嘴,話到嘴邊卻又膽怯地不敢明說,只能以被蒙面痛哭。 馮殷識趣,一看這陣仗,早領了閒雜人等全部退下。霍光這幾日忙得心浮氣躁,回到家看妻子躺在床上一味哭泣,不由得不耐起來。 "既是病了,怎不好好休息,這般啼哭豈不更加傷身?"說著,他伸手拉下錦被。 霍顯露出頭來,一張臉哭得妝容也花了,臉白白的,梨花帶雨,說不盡的楚楚可憐。霍光在面對這樣一張花容慘然的臉孔後也不由得心軟下來。 "子孟"她弱弱地喊他的字,那一聲久違的呼喚似乎把他倆的距離猛地拉近了。 霍光笑了下,表情也柔和下來,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手,"我在這兒。" "子孟。"她卻怯怯地滾下淚來,手指無力地勾著他的手,看向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惶恐和無助。 眼前的霍顯,令他想起許多年之前,當她還是自己的媵妾時,她常常揹著人,悄悄地勾著他的手指,用這樣柔弱嬌怯的眼神看著他。 "顯兒,你莫哭"他憐惜地替她擦去淚痕,可那晶瑩的眼淚卻仍是一串串地滾落著,猶如珍珠般落在他的掌心裡。 霍顯哇的一聲慟哭,撲入霍光的懷中,顫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