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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當中隨手抽了一份,無非是哪哪發生旱情,損害如何,萬幸是沒有百姓傷亡。他蹙著眉頭將奏書扔在一旁,又連續翻了三四份,內容大同小異。他怒由心生,一伸手將案上堆壘的書簡全部掃到地上。簡牘嘩啦啦響了一地,金安上不言不語地低頭將奏書撿了起來,正猶豫著要不要放回去,皇帝已經怒氣衝衝地斥道:“全都給朕丟出去!”金安上嚇了一大跳,又見劉病已隨手抓了案上的一隻象牙筆洗扔了過來,他慌忙跳開,避過了筆洗卻沒避過筆洗內的汙水,汙水盡數潑在了他的身上,將一件黃色的衣裳給沾染上了一塊塊的灰黑色。張彭祖適時給他解圍,“快去換件衣裳!”金安上求之不得,急急忙忙地跑了,室外伺候的黃門一見這架勢便知道皇上又在尋人晦氣了,一個個都躲在門外,不敢進去找罵。彭祖把筆洗給撿了起來,發現邊緣已砸缺了一個小口,不由得嘆氣,“你盡拿這些死物出氣作甚?”劉病已眼眸一寒,那樣充滿戾氣的眼神神竟瞪得彭祖大人一怔,一時忘了底下要說什麼。好一會兒,他才舔著乾燥的嘴蝠,慢吞吞地說:“陛下要看的奏書這會兒都壓在承明殿呢。” 病己的神色稍緩,“你又聽到了些什麼?”年初五路大軍從長安發兵進攻匈奴,目前已盡數班師回朝。度遼將軍範明友從張掖出塞一千兩百餘里,行軍直至蒲離候水,斬首、擄獲七百餘人;前將軍范增從雲中出塞一千二百餘里,行軍直至烏員,斬首、擄獲一百餘人;蒲類將軍趙充國從酒泉出塞一千八百餘里,行軍西至候山,斬首、擄獲單于使者蒲陰王以下三百餘人一一這三路因為情報說匈奴主力已遠去,所以並沒有抵達作戰預定的地點,便領兵返回長安。剩下的兩路,其中祁連將軍回廣明白西洞出塞一千六百里。行軍至雞秩山,斬首、擄獲十九人。這一路恰逢從匈奴返回的使者冉弘等人。報知雞秩山西有匈奴軍隊,然而回廣明卻不願迎戰,不但警告冉弘不許亂說話,連御史屬公孫益壽的勸諫也不聽,執意撤軍返回;而另一路虎牙將軍田順自五原出塞八百餘里,行軍至丹餘吾水,便止兵不前,斬首、擄獲一千九百餘人後,引兵返回長安。軍情戰績的奏書一一上呈,但大體不過是個籠統的報告,有關於朝廷上各級官吏對此次征伐的看法和評價,這些奏書卻都被壓在霍光的手裡,劉病已無從知曉更無從分析“論功行賞,這得看陛下的意思。總之這一仗打得不算好也不算差,五路將軍皆有功有過,朝上輿論也不過是各自倚望,沒什麼太大的爭議。臣是覺得,陛下可趁此機會,有所施為。”病已暗自思付,剛要說話,門外頭有黃門細聲細氣地稟告:“昌成君求見!”張彭祖趕緊出去,將許廣漢迎了進來。大熱的天,許廣漢也不知逍從哪來 的滿頭的汗水,衣裳的前襟和背上都被汗水浸溼了。“臣……”“免了!快免了!”劉病已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將許廣漢扶到席上坐,又讓張彭祖將邊上盛著冰塊的水晶盤挪過來,自己取了羽扇扇風。 許廣漢笑著奪扇,“我自己來吧!”病已擋了回去,執意親自打扇,許廣漢明白女婿的孝心,看著那張成熟穩重的臉,一個恍惚,他不由向主地想起了女兒,心裡又是一痛,忙道:“還是說正事要緊!”病已定了定神,洗耳恭聽。許廣漢道:“蔡丞相年事已高,這回天熱中了暑氣在家休養,看這光景只怕是撐不過這個夏天了。陛下要早做準備啊!”病已皺眉:“朝上的官吏沒一個不是觀望霍光眼色行事,朕要提拔人,只怕不容易插手。”一來按照舊例尚書制,各級官吏上陳的所有奏書都會先送到承明殿,由中朝尚書們閱覽後挑出要緊的,然後抄錄副本呈給皇帝過目。但是,霍光長期把持中朝,除非是他無法隱瞞或在有意讓皇帝看到的奏書,否則他這個皇帝也不過後個耳聾眼瞎的擺設罷了。因此即使蔡義死了,丞相這個位置空置冒出來,霍光也會再安置一個信得過的人頂上去,他絕不會傻到把外朝百官之首的丞相之位留給自己的政敵。許廣漢擦了擦汗,不徐不疾地說:“霍光專政多年,從大局看在朝政上幾乎便是一言堂,但這麼多年下來,他任人唯親,一貫所用的手法可說是‘順吾意則生,逆吾心則死’,大小官吏們懼怕他的實力所以才都順著他,但你能說大家都是心服口服沒有絲毫怨懟之心嗎?”劉病已緩緩點頭,張彭祖插嘴道:“許叔說得有理,早年霍光為了排除異己,沒少得罪人,只是這些人目前無法出頭罷了。只要陛下給他們這個機會,將來總有力量和霍家抗衡的。”“談何容易!”病已嘆氣。這樣的想法理論上行得通,伺實際操作起米,單單是他試圖把人安置進朝中,只怕也沒這可能。說來說去,還得怨他這個皇帝太沒用,毫無實權在手,處處被霍光壓制著。“倒也不是沒這樣的可能。”許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