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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思,便也順著話題說:“這原是八叔的院子,院門原是朝東開的,八叔搬走後原來的宅子發售了出去,不知怎的卻將這一進小院闢了出來贈予二哥。我見這院子清靜,便搬了來住……”阿木沙禮輕輕推啟窗縫,清新的空氣滲入的同時,窗外一點透綠也映入眼簾。有那麼一瞬,神志被這清幽冷沁的小院景緻所迷,術祿的聲音似乎也遠去了,聲聲絲絲猶如散逸於空,直到窗外的那絲冷風撲面襲來,那股寒意令她不禁打了個寒顫,方才恍然驚醒,突兀地脫口道:“這裡住的不是四貝勒的三個福晉,難不成是那個外頭接進來的扎魯特博爾濟吉氏?”術祿的表情卻未見驚訝,神情淡然,眼睫低垂,鼻息似有若無的“嗯”了聲, 並不做任何敘述。這令阿木沙禮本就驚訝的心思更添了一份震驚,思忖良久,方喃喃道:“這個扎魯特博爾濟吉特氏真是好本事……”傳聞皇太極早年寡淡女色,子嗣不豐,但他素來人品端方,在子侄輩眼中備受推崇,沒想到他背後竟也有寵幸女人到不分妻妾的糊塗行徑,瞧瞧這院內修葺擺設眼下雖搬得僅剩了個空殼子,卻依稀能想象出往日的靡靡奢華。阿木沙禮的眼界非女真尋常婦人能及,她被國歡教養得見過不少世面,這個院子格局清幽,別說關外少見,便是放到北京城也極是精緻稀罕的。她思慮越深越覺蹊蹺,心中直覺有種隱隱不安透了出來,可到底是哪裡不對,她卻始終摸不著邊,一時愣怔發起呆來。術祿如今是個悶葫蘆,阿木沙禮神遊太虛,她也不開口阻擾,手裡捏著串佛珠,一顆顆的撥弄個不停。——————阿木沙禮去了術祿院子後許久未出,這樣突兀又異常的情況令一貫柔順沒脾氣的松汀不免也漸漸生出一絲怨懟。她原還滿心期盼著阿木沙禮只是打著拜訪術祿的藉口實則是來找國歡敘舊情的,沒曾想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方才聽到小丫頭稟告說阿木沙禮從小院裡出來了,卻並沒有往正屋來,而是直接出了宅門,坐上馬車走了。松汀呆愣了半晌也沒能緩過神來,直到達春怒氣衝衝地拔出腰刀,目眥盡裂道:“這般無情無義的女人,若非二爺……真想一刀宰了她!”刀刃鏗鏘的出鞘聲驚醒了松汀,那一瞬她那張呆滯的臉上滑過一絲悽然決絕,也不知道她從哪冒出來的力氣,突然撲過來將達春猛地推了一把。達春沒提防被她撞得一個趔趄,險些被手中的刀刃抹了自個兒的脖子。待要叱責時,卻見松汀似陣旋風般的刮出了門口,步履踉蹌卻奔得奇快,眨眼間便沒了身影。松汀使盡力氣跑出門時,遠遠看見街道二十丈開外正在加速奔跑的馬車,她喘著粗氣發足猛追,眼見得馬車速度越來越快,她力有不及,不由悲從中來,大哭嘶喊:“福晉——福晉——你不能走!你不能走——”因著遷都,昔日繁華熱鬧的街道上已是寂寥少人,可饒是如此,依然有不少路人見到一發髻散亂的婦人瘋癲般在路上喊叫狂奔,乃至最終跑丟了一隻鞋,絆得她一個趔趄摔趴在了地上。“你……你不能走……”下巴磕在地上,劃出到猙獰的血口子,鮮血淋漓的滴下來,她卻失魂落魄的完全感覺不到疼痛,雙手無力的撐在地上,淚水模糊了視線。路的盡頭,早已沒了馬車的蹤影。松汀只覺得痛徹心腑,五指收緊,指甲扣近粗糲的泥土中。她絕望般徒勞的抓起把砂石,朝著身前扔了出去,撕心裂肺的哭喊:“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這樣!爺……怎麼辦?爺活不了了……你這是要他的命……他的命呀……二爺,二爺啊……”達春領著一群人追出門時見到的便是如此一番情景。松汀滿臉血跡的匍匐在地上,淚水血水混了一臉,滿目猙獰。他不由嘆了口氣,叫人將她扶回府中,她卻像是失了魂一般,雙眸失焦,不停地顫聲:“不能讓她走,不能……不能……我去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