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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本是費揚古的滿月宴,恰好莽古濟得了風寒,怕過了病氣給小孩子,就委託阿木沙禮帶著佳穆莉去給袞代送了禮。德格類喝多了以後話特別多,鬧完莽古爾泰後,又拉著阿木沙禮不停的說:“對,對,對……老八就住在你家隔壁,你最近見過他沒?他家福晉有沒有跟他吵架?他下個月可就得娶那個誰……哦,博爾濟吉特哲哲了。哲哲……嘿,這名兒念起來倒是好聽的,跟孟古姐姐差不多……不過估計人長得也就那樣……”[1]“那克出,你醉了。”德格類一身的酒氣,他站著不穩,半邊身子的分量幾乎壓在阿木沙禮的肩膀上,這麼近距離的承受他滿嘴噴出來的酒氣,差點兒沒把她燻吐了。“醉?不,不,才沒有……我跟說件事,特別逗……”德格類神神秘秘的又靠過來,阿木沙禮厭惡的只想撒手走人,“上個月二哥把人從沃赫渡口接回家,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好玩的事了嗎?哈哈,都說岳託那小子娶的是母老虎,其實啊……二哥家裡的那一位可也一點不遜色呢,果然不愧是葉赫姑奶奶……啊!五哥!五哥!”他瞎嚷嚷起來,四處轉動腦袋尋找莽古爾泰的蹤跡,“那天在衙門你也看到了對吧,二哥的頭髮好多天沒剃了,眉毛鬍子耷拉在一起,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哎喲喂,都快笑死人了,聽說他那大福晉特別能鬧,不僅把那蒙古格格嚇得直哭,還把嶽託阿哥的福晉給氣回孃家了。哈哈哈哈,老二真倒黴……這衰樣哪裡像是剛娶福晉,不知道的,還當他是死了女人呢……”他嗓門扯的大,邊上好幾個人都聽見了,莽古爾泰從幾步開外衝了過來,上前敲了他一腦瓜:“黃湯喝多了,就滾回家睡覺去!”轉頭面向阿木沙禮,換上一副溫和笑臉,“你十舅喝醉了說胡話,你別往心裡去。”阿木沙禮抿著唇淡淡一笑,藉著莽古爾泰的力,從德格類的束縛中脫離出來,雙手撣了撣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狀似不經意的說道:“都是自家人,閒聊而已,算不上什麼大事,五舅別太緊張了,我十舅也沒說什麼不能說的話。今年可不就是大喜之年,我來之前見了額涅,額涅還跟我玩笑說,過幾日四姨母趕著又要出門子了,這幾個月來,幾位那克出、德赫麼跟比賽似的一個接一個辦婚事,這份子錢都快掏空她整年的積蓄了。”她的笑容輕輕淺淺,揉合著一種令人放鬆的溫潤親和,“好像嶽託哥哥的福晉快生了吧?她挺著這麼大肚子回孃家合適嗎?我原還想著,等她生了,少不得得去沾點喜氣的。這要是把孩子生在了葉赫那可怎麼辦?嶽託哥哥也不攔著她點……哦,對了,好像葉赫那邊也要辦喜事了呢,布揚古貝勒要把妹妹嫁去蒙古扎魯特。”她用手掩住唇,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眼睛笑彎,“其實穆圖爾賀是回孃家喝喜酒去了吧?”她說的逗趣俏皮,看似說者無意,可聽者卻真往心裡去盤算了下。莽古爾泰尚未開口,德格類卻已是一臉興奮的道:“我怎麼就忘了這茬了,敢情二哥要死要活是為了這個。”莽古爾泰捂他的嘴,在他屁股上猛踹了一腳,叫人去喊在二門外候著的跟德格類來赴宴的小廝。忙了一通亂後,發現阿木沙禮依舊站在原地沒走,便勸道:“阿木沙禮也早些回去吧。”“佳穆莉難得出門一趟,她這會兒正玩的高興呢,哪裡肯走?”莽古爾泰想了想,這也沒法子,只道:“那你去你舅母那坐會兒吧。”費揚古的滿月禮其實沒有多鐸的熱鬧,兩個孩子差了沒多少時日,可努爾哈赤對多鐸的偏心卻已經讓人很明顯的感受到了。若不是費揚古這邊有莽古爾泰等兄姐撐著,怕是整個滿月宴只能草草收場。阿木沙禮並沒有去女眷處小坐,她總覺得跟那群女人們湊不到一塊兒去,每次看那些女人腦袋紮在一起嘀咕,總有種說不出來的煩躁。她知道其實這源自於自己內心深處的害怕,她的名聲一度就壞在了這些能夠傳遞流言蜚語的婦人口中,而她卻沒力辯駁或者證明,只因事實比流言更令人恐懼。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看著眼前熱鬧的景象,突然有種自己遊離在外的感覺,胸口發悶,令她有點兒透不過氣來。細細回想了下,大約是從見到襁褓中的費揚古那克出時,她就開始莫名的焦躁不安。那包裹在襁褓中小小的、嫩嫩的嬰兒,眼睛半睜半眯的打著哈欠。她站在人群中圍觀。小嬰兒的那雙眼睛徹底睜開時,漆黑的眼珠對上她的那一刻,她驚慌而逃。今天的自己很不對勁,心底裡像有刀子在攪割,很疼,疼得她快要死了。然後,她整個人就精神恍惚起來。最後她自己都記不太清楚怎麼就走到這裡來了。“主子,我們回去吧!”訥莫顏看著眼前那片透著荒蕪氣息的高牆,心生懼意,死命的拉住阿木沙禮。可是阿木沙禮的魂兒像是被勾掉了一般,只是一個勁的沿著牆走,最後停在了一扇厚重的木門前。她手心裡全是汗水,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