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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沙禮喘著粗氣,臉色煞白,對嶽託視若無睹,盯著趴在地上像條大青蟲一樣蠕動的文清一個勁的笑。“我有說要殺你嗎?”她的聲音帶著粗重的喘息,明明一副強弩之末的樣子,偏她那笑容真真兒跟從墳地裡爬出來的女鬼一樣驚怖。文清早被她下破了膽,哭道:“奴才不敢了!奴才不敢跑了……不、不,奴才沒想過要逃的,奴才不是要跑……”剛剛在房裡,她瞅著機會看烏吉和色爾敏出去了,阿木沙禮躺在床上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她就想偷偷去拿她放在枕頭邊上的小刀。可沒想到才挨蹭到床邊上,躺在床上好像人事不省的阿木沙禮突然跳了起來,抓過枕邊的刀子就這麼惡狠狠的捅了過來,要不是她嚇得腿軟摔倒,那一刀就不是砍在床架子上,而是直接捅了她心窩子。她從來沒想過這麼一個成天病歪歪的小姑娘,竟是如此兇猛!被嚇壞的文清拼出吃奶的勁從廂房爬滾出來,正好撞見了進門的嶽託……嶽託終於從混沌中找回一點點神智,他暈頭暈腦地,喉嚨裡無意識地剛剛發出“啊”的一聲,阿木沙禮已是將臉扭轉向他,臉上依舊那麼笑著,眼睛卻空洞得嚇人。“你想替她求情?”嶽託茫然地搖了搖頭,還沒從失魂落魄中徹底清醒過來。“那好……”她衝著他笑,笨重的身子靠在門框上,她騰出手來,將刀子扔向他。她早已力竭,所以那刀子扔得並不遠,咣噹一下落在了文清的腳邊,文清嚇得直縮腿,全身打顫。“殺了她!”她說,“這個奴才背主,你幫我殺了她!”文清嚇得哇哇大哭,手腳雖然捆綁著,身子卻依然抽筋似的瘋狂扭動。她腳邊的那把小刀被她的腳踢騰得又滑到了阿木沙禮的腳跟前。阿木沙禮慢慢滑下身,最後坐在了門檻上,她其實很想去伸手拿起那刀子,可惜身上疼得連腰都已經彎不下去了,她就這麼坐在門檻上,一雙眼直直地盯著那把刀,目光逐漸放空。這會兒明明意識已逐漸模糊了,她卻不願就此暈厥過去,至少,她不願自己在嶽託面前軟弱得暈倒。她用牙咬著唇,唇肉已被咬出血來,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只是自個兒在那硬頂著。文清的哭鬧讓烏吉緩過神來,老婆子五十多歲的年紀了,又加上閃了腰,這會兒卻突然像是頭矯健的豹子般,朝著文清兇狠地撲了過去。“閉上嘴!”她壓在文清腿上,伸手去捂文清的嘴,制止她的喧譁哭鬧。文清為了活命,早就跟瘋了一樣,張嘴對著烏吉伸過來的手就是一口。烏吉的手頓時被咬出血來:“你個賤人!”“你才是賤人!”許是被嚇瘋了,文清不管不顧地尖叫,“這一屋子到底誰才是賤人?未婚通姦,搞大了肚子的到底誰才是賤人!姑爺不會放過你們的!你這個老刁奴,你們如此欺瞞姑爺,都不得好……死……”那個死字,最後哽在了喉嚨裡,含含糊糊的吐出氣聲。文清的眼瞪得大大的,嘴裡漸漸湧出血來。烏吉趴在她的腿上,全身僵硬地瞪著文清胸口插著的那把腰刀。刀長尺許,刀刃雪亮,因為離得近,烏吉清晰地從鏡面般的刀身上看到了一張濺滿血點子的臉孔,那張臉,佈滿褶皺,鬢髮花白,滿眼驚恐——那是她的臉。文清四肢微微抽搐,最後終於一動不動了。嶽託拔了腰刀,刀刃上還在滴滴答答地滴著血水,他慢慢站起身,繞過文清的屍體,向坐在門檻上的阿木沙禮慢慢走去。血滴子灑了一路。烏吉扭過頭,從嶽託兩腿的縫隙中看到靠在門框上的阿木沙禮,一臉的混沌無力。她心裡發著顫,很想撲過去抱住嶽託的腿,阻止他靠近阿木沙禮,可是看著那從文清身體下漫溢而出,滿地流淌的血河,她全身僵硬地連一根手指都抬舉不出。嶽託走到了阿木沙禮跟前。他慢慢地蹲下了身子,視線與她齊平。阿木沙禮昏沉沉地掀著眼皮兒,與自己越來越混沌的意識相抗的結果,使得她那雙原本透著靈氣的大眼睛,這會兒像是一條死魚一樣不停的翻著白眼兒。嶽託的臉在她眼前晃著虛影兒,他的嘴一開一合,她卻聽不清楚他究竟在說些什麼。她只是將頭靠在門框上,虛弱地衝著他笑,而後,在他伸手摸向她的臉時,突然用盡積攢下的最後力氣,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上。她牙關扣得死死的,牙齒咬在他的左手虎口上。眼皮子翻動時,混沌不明的眼珠子迸發出了無窮無盡的恨意,她像一頭落了單受了傷的孤狼,即便是瀕臨垂死也不肯就此屈服。血從她的齒縫唇角溢位。如果可能,她大約是想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的吧?嶽託的手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但他沒有抽手,以雙方懸殊的力氣,這會兒他只需輕輕一甩,就能輕易把她給摔出去。可他沒動。血水滴答滴答。有多恨,便有多狠……“……你得離開這兒。”他輕輕地說,心口緊揪,小心著措辭。似乎每一次見她,都是一種驚心動魄的殤魂場面!內心深處,糾結著一種卑微的懼怕。他其實已經很怕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