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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看了眼不遠不近綴在身後,頗顯侷促不安的乳母,湊近主子身邊,垂首斂眉道:“格格您忘了?今兒個莽古爾泰阿哥做東,請了好些人去飲酒呢。”孫帶挑了挑眉,眸底慢慢添了一份瞭然,過得許久,方輕輕的“哦”了一聲。莽古爾泰府邸。院內的索倫杆筆直矗立,正午的陽光將索倫杆的投影靜靜的拉成一段細小的剪影。正屋的門前站著兩個侍衛,門扉緊閉,屋內煙霧繚繞,菸草燃燒的氣味混雜著爺們身上裹著的汗味,憋悶在門窗緊鎖的空間裡,使人在一呼一吸間都能感受到屋內壓抑沉悶的氣氛。莽古爾泰端坐在一側,結滿繭子的手指把玩著鼻菸壺,兩眼斜乜,瞅著上首位置上的正紅旗旗主代善,怪腔怪調的說:“二哥,你還在猶豫什麼?你念著手足之情,可惜人家可不這麼想。”代善垂首不語。莽古爾泰又轉向一旁的堂兄:“阿敏,你怎麼說?”阿敏陰陰的說:“你們兄弟幾個不在意這點財產,我倒是在意得很,我阿瑪不在了,家裡幼弟幼妹可還得靠我養活。再者,我總也不能叫我一家子妻兒老小都上街討飯吃去,呵呵,只怕屆時乞討到褚英門前,都少不得要被他使喚奴才轟出去!”此話一出,屋內至少有七八個人一起變了臉色。阿敏的話戳中他們的軟肋,想到褚英的膽大妄為,冷情薄倖,再想到自個兒一家老小以及全副身家財產,他們哪能還如代善那樣穩坐的住?扈爾漢是個直腸子,立即扯大了嗓門叫道:“憑他是誰!惹急了我,照樣一刀砍了他!”代善的眉心攢成一個川字。向來穩重的何和禮忍不住開口:“莽古爾泰,你說的話可當真麼?”莽古爾泰受不了有人質疑他,跳起叫道:“怎麼不當真了?莽古濟家的孩子可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了,要不是她撞破了褚英這廝的陰謀,哪裡會遭如此毒手?難道你們懷疑阿木沙禮會編造謊言去誣陷褚英嗎?”何和禮看了代善一眼,他是東果的丈夫,這姐弟三人可是一母同胞。他見代善仍是不吭聲,便又硬著頭皮頂了句:“照你的說法,圖倫關押阿木沙禮,是褚英授意,如今圖倫已是死無對證,除非能找到其他同謀以作旁證,否則,僅憑一個小女孩的片面之詞便要扣上阿爾哈圖土門一個謀逆之罪,委實……”“這話不妥。”何和禮一愣,沒想到額亦都會站出來反駁他。額亦都抽著煙,嘴裡噴著騰騰白霧,使得何和禮一時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能聽見他用一種醇厚篤定的語氣說道:“何和禮你這話未免太偏私了,你該去瞧瞧莽古濟的閨女如今成什麼樣了。這都將養了一個多月了,才勉強能開口說句完整的話,即便是日日拿人參當蘿蔔吃,也仍時不時的要吐血。那閨女原先長得如花似玉的,你們做長輩的哪個不是瞧在眼裡,都恨不能娶回家當兒媳的,如今……這都成了藥罐子了。褚英可是她舅舅,對自己的親外甥女下如此狠手,想來對君對父,對兄弟姐妹,亦是薄情寡義的。這等樣的人,何和禮你還要替他說話嗎?不怕哪天就因為你這句話而自掘墳墓嗎?”阿敏冷笑道:“難道何和禮你忘了嗎?我們的阿爾哈圖土門薄情寡義可不是一次兩次了,自打阿牟其授命他輔佐政事,他就整日猖狂叫囂著要我們幾個全都聽他的擺佈,如果不聽,就要奪了我們的財產……古英巴圖魯,阿牟其替你析戶分產時,你所得的家產可是和阿爾哈圖土門一樣的,其他諸位兄弟可沒你倆多,可即便如此,阿爾哈圖土門可曾念在你是他同母兄弟的份上對你和顏悅色些個?沒有吧!他可只惱羞的記得你分了一樣多的身家,為此沒少刁難你吧?眼下阿爾哈圖土門心存謀逆,他說過的那些話,可不是空穴來風。古英巴圖魯,我們敬你為長,你倒是說句話啊,事到如今,我們該怎麼辦?”阿敏的這番話,使得眾人齊刷刷的將目光集中投向代善。代善和褚英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跟其他人相比,他對這件事更難做出抉擇,但偏偏他作為努爾哈赤次子,是繼褚英之後最受努爾哈赤器重,受眾將士擁戴的阿哥。“刷啦!”垂掛在門上的厚重棉簾突然掀起,一身靛藍長袍的青年仰首邁了進來,打斷了眾人的思緒。見屋內居然圍坐了那麼多有頭有臉的人物,青年先是大大的一怔,隨即不由失笑:“這是怎麼了?一個個表情如此嚴肅。不是五哥請客麼,我可是連早膳都沒吃幾口,就留著肚子來蹭酒喝呢。”他語氣輕鬆,侃侃而笑,代善聽聞後突地抬起頭,狐疑的瞥了他一眼。“老八,你磨磨唧唧怎麼到這會兒才來?真會耽誤事!”莽古爾泰大為不滿。阿敏向他招手:“皇太極,先別忙著樂,這事也有你的份。過來聽聽……”皇太極找了一張靠角落的圓墩坐下,安安靜靜的聽著幾位兄長以及阿瑪的肱骨大臣們談話,二十幾個人擠在堂屋裡,屋內煙霧越來越濃,氣氛也從一開始的沉悶變成了各抒己見,乃至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