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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得筆直的嶽託,從腰上解下那柄從不離身的腰刀,動作出奇的慢,但那雙手卻握的極其的穩。“我在你家門口,守了大半個月。三姑不讓我進門,雖然言語辱罵,但說實話我那會兒心裡反而覺得鬆了口氣。其實我更害怕面對你,不讓我進門,對我而言其實是件好事,雖然我每天一得空兒就在你家門對面的街口傻站,但我心裡其實……自己都不敢承認,那是一種怯懦,對於逃避後的一種暗自慶幸。我既畏懼躲在家裡受良心的折磨,又沒有真正面對你的勇氣。如果就這樣站你家門口,挨一頓罵,換取良心上的稍安,騙自己已經盡力,也許一年半載後,連我自己都要覺得,我嶽託……已經算是對得起你了。”阿木沙禮開始顫慄,全身不可抑制的抖。嶽託深深嘆了口氣,神情複雜的慢慢矮下身去,單膝點地,在那消瘦嬌弱的身軀前,跪倒,垂首。“我想過娶你……”她抖。他唇角微翹,流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你肯定會覺得我這是在得了便宜賣乖。我原就配不起你,哪怕娶你做元妻都不夠格,你小時候那般……我都不敢奢想,更何況現在。”他左手伸出,抓過她的一隻手腕。她噁心多過於驚嚇,拼命掙扎,強忍的淚水已是潸然而下。她不想哭的,心中沒有所謂的委屈,卻依舊感受到排山倒海般的憋悶,那種疼痛,不是任何人三言兩語能夠緩解得了的。她用牙齒死死的咬著唇,不吭聲,憋紅了一張臉。她怕她會忍不住在隨時可能有人出沒的街道上慟哭或者尖叫。他沒讓她掙扎開去,將她的手拽過來,右手將手中緊握的腰刀遞上,強行塞進她的手裡。“我如果對你說,我願娶你,對你的清白負責……只怕我願意,你也會覺得是我在侮辱你。你原該憎惡我才對……我不逼你,是我對不起你,但我是誠心願意承擔罪責。若你不願嫁,或者覺得嫁給我,對你是更大的侮辱,那麼,原諒我此刻暫時想不出能做些什麼,才能夠博得你的諒解。這柄刀算是信物,我嶽託發誓,今生今世欠了你的,我不逃,不避,你但有所求,不論何時何地,都可來找我索取……”他語氣真誠,但目光閃爍,儘量避開她的目光,因為每次與她目光交接,那種刺入心底的恨意便會讓他慌張得語無倫次,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說了什麼。面對她無聲的指責,他委實只剩下了心虛無力。手上一輕,腰刀已是被她取去。他心上壓著的千鈞重量,似乎也隨著手上的分量一併削減了去。甚好,只要她肯收,就預示著將來仍有挽回的餘地。“鏘!”耳畔猝然響起熟悉的出鞘聲。他愕然抬頭,目光卻從驚訝猛地換為駭然。“不用以後,你現在就來抵命吧!”她握刀的手依舊在顫抖,可目光卻森冷得嚇人。長刀離鞘,刀尖在她說話間已刺痛眼球的向他心口扎來。驚駭間,他下意識的往右邊傾倒,那刀尖沒能刺中他心口,卻依舊刺中了他的左肩胛。頓時,血流如注。也幸而她體虛無力,且那是柄單刃的腰刀,不是雙刃的長劍,她若是劈頭砍斫,或是橫削,只怕這麼近的距離,他非死也已重傷。可這會兒在她笨拙且毫無技巧的一刺下,所用的全部力道也不過是他肩上紮了個血洞,連穿透之力都沒有。她舉著腰刀,死死的頂住他的身體,充血的眼中噴火般的瞪著他:“說什麼不逃、不避……”她齜牙譏笑,齒縫間浸滿下唇滲出的絲絲血跡,“你們怎麼不去死?”噗!刀尖離肉。她拔了刀,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起身不穩時,嶽託顧不得左肩流血,右手便想伸手去扶她。她揮刀毫不留情的砍向他的胳膊,他只得縮手。她用刀身做杖,撐起身子,只覺得下腹隱隱作痛,她沒忍住,眼淚迎風落下。身前的嶽託依舊單膝跪地。淚水模糊了雙眼,她眨眼,使勁把眼淚眨掉。“還有誰?”她的聲音弱弱的消散在風中。武爾古岱只在一開始漏出口風說是有三個男的曾經在密室內與她……赤身裸體的抱在了一起。畢竟是自己的女兒,武爾古岱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用怎樣含蓄的字眼來形容,可當他發現自己的女兒對此一無所知後,馬上就閉上了嘴。她被人侵犯了,還懷了身孕,現在打不了胎,還不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誰。無論她怎樣的哭鬧尋死,武爾古岱都沒說出那三個人是誰,哪怕莽古濟口口聲聲罵他們是畜生,可她還是很清晰的分辨出一個事實,那些惡人都還活著。如同對待褚英一樣,除了在家中對其惡狠狠的幾聲痛罵之外,根本動搖不了那群惡人一分一毫。自己的父母居然沒有殺掉這三個畜生替她報仇雪恥!哪怕她撕心裂肺的喊著要報仇雪恨,不惜同歸於盡,武爾古岱和莽古濟自始至終的態度都是保持沉默。名節都已經沒有了,還要顧惜名聲這種東西有何用?她悵然落淚。原來所謂的小畜生,不是籍籍無名的奴才。她無聲的嘶喊。褚英待她真是……不薄。拿自己的外甥女當妓女!他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