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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安見喀爾喀與大金來往甚密,前有扎魯特,後又有巴約特巴結上來,想到自家與大貝勒、三貝勒的婚約終是未遂,不由心中大急,回去後少不了又與莽古思、孔果爾兩兄弟一番計較。上月派去四百兵馬去東海,收復沿岸散居的未曾依附的人口,這會兒終於回報了東征捷報。努爾哈赤回城後來不及坐衙門理政,忙又去接見巴約特部的使者。汗宮內,孫帶輕柔著眉心,快速翻看著厚重的賬冊,良久,閉了閉眼。阿巴亥坐在她對面的炕上,看似平靜的端茶輕抿,眸底隱著一絲不滿與緊張。孫帶睜開眼:“大福晉如今胃口越發大了。”阿巴亥佯作驚訝:“這話如何說的?”“年節里人情往來是多,只是這些送出去的綢緞布疋怕是數目不合吧?”阿巴亥眼神連閃,心下懊惱,這女人實在太精明,都這樣小心了,居然還沒能瞞的過去。“庫房保留的不妥,布疋被耗子咬壞了,折損了些也是有的。”孫帶語帶譏諷:“是麼?這些偷油的嘴臉可真是可憎。”阿巴亥隱怒,可又不敢當場發作。轉念想到反正這女人馬上就該滾蛋了,看她還能猖狂到幾時去?念及此,她壓下怒氣,反放下茶盞笑道:“還沒來得及恭喜格格呢,聽說巴約特恩格德爾臺吉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她刻意加重一表人才四個字,臉上不懷好意的笑意掩都掩不住。努爾哈赤養了這個侄女近十年,同時也壓制了她十年。這十年來,她表面得寵,實則處處受到孫帶轄制,撈不到丁點的好處。手裡沒錢她怎麼去籠絡他人?加上前些年烏拉和大金之間的恩恩怨怨,使得她在這內柵忽而被捧到制高點,忽而被冷到無人問津,浮沉起落間,她已非當年那個只懂的靠美色侍人的無知少女了。一開始大家都以為努爾哈赤覺得孫帶是可造之才,又或者心懷不可告人的陰私,所以將侄女綁在身邊,可是這麼些年下來,阿巴亥漸漸品出了真味來,不僅僅是因為老努不提將孫帶嫁人的事,而是孫帶自己個兒也根本就從來沒有想要嫁人的心思。這個女人養在宮內,養的心早就大了。旁人卻還以為她是個規矩老實的。每每有人不識抬舉的在她面前提婚嫁的事來刺激她,她最後總能反將一軍,讓對方不痛快。說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女,她就跑努爾哈赤跟前說:“當年東哥格格養在木柵,不畏世俗,不懼人言,我深為欽佩,願效仿之。”這說辭用的老套,在努爾哈赤這個阿牟其跟前屢試不爽。只要她一講這話,宮裡就有人得倒黴。努爾哈赤忙於政務,自然不曾留意到孫帶的一些小心思,可天長日久的,孫帶與達海之間若有若無的情意又豈是能徹底避人耳目的?阿巴亥本想將他倆的姦情捅到努爾哈赤跟前去,只可惜這兩人雖同住宮內,卻並不時常廝混在一處,偶爾有碰頭,也都不避諱旁人,並無私相授受的不軌舉動。阿巴亥想拿捏他倆通姦的事實,可惜整整守了一年,也沒拿到半點充足有力的證據。日復一日,阿巴亥視孫帶為眼中釘,肉中刺,隨著東哥病歿,自己的地位得以抬升,努爾哈赤心中的執念漸收,這一年孫帶二十七八了,再拖下去就真要變成孫帶訓斥完奴僕後,將孩子們領進明間,其中有個年紀看起來最大的男孩子呼的大叫一聲,踢掉腳上的靴子,爬滾到了炕上,險些撞到阿巴亥身上。阿巴亥扭頭一看,頓時火氣上升,那孩子不是別人,正是老九巴布泰的獨生兒子噶布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