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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沙禮終於察覺到國歡盯著兩姐弟時的眼神異樣,心中暗暗酸澀。無論穆圖爾賀悍婦的名聲如何不好聽,至少她子女雙全,夫婦和睦,這是自己怎麼都羨慕不來的。兩姐弟在國歡家待了一下午,嶽洛歡午睡醒來後便哭嚷著要額涅,不管乳母怎麼哄都沒用,急得蘭豁爾撓頭抓耳。阿木沙禮原還覺得小孩子可愛,可這會兒見識到了嶽洛歡的鬧騰,不禁感到大為頭疼——在哄孩子方面,她的耐性還不如國歡。好不容易捱到傍晚,天擦黑前嶽託匆匆忙忙趕了過來,穆圖爾賀陣痛已開始,不適宜再挪動,嶽託再三向葛戴錶示歉意。葛戴道:“非常時期便宜行事,既是一家人,又何必說見外的話。難道你要窩克們見死不救嗎?我這裡倒不打緊,只是你得趕緊去國歡阿哥家把孩子先接回去安置了……”嶽託一聽自己的一兒一女竟然被阿木沙禮帶回了家,只覺得一股寒氣從頭頂貫入,直鑽入心裡。他甚至不敢親自去隔壁接回兒女,最後思慮再三,只道:“我派奴才過去接孩子回家,我留在這裡守著……”娥爾赫聽了這話,忍不住嘖嘖道:“都說國歡阿哥是個專一的,沒想到這兒倒又出了個痴心的情聖。”她說話陰陽怪氣的,嶽託敬她長輩,無論是看在皇太極面上還是葛戴面上,都不好發作,只沉著臉不說話。葛戴沒好氣的橫了娥爾赫一眼:“你才出月子還是多注意休息,沒事不要總出來走了。”葛戴不會罵人,這已是她說的最重的話了,娥爾赫見她偏幫外人,且當眾下她面子,心裡愈發對葛戴生怨。除了穆圖爾賀沒在自己家裡發作娩身這一點小小意外,其餘一切正常,按部就班。誰也沒太把這次生產太當回事,畢竟穩婆也說穆圖爾賀身體向來結實,加上她又是生養過兩個孩子的經產婦。濟蘭在聽說這個訊息後,也只是打發了蘇宜爾哈前往四貝勒府聽候差遣,然後當天夜裡該吃就吃,該睡就睡。結果阿木沙禮這一晚睡的並不踏實,大約是白天和蘭豁爾姐弟相處了一些時候,晚上便做起了噩夢,竟是夢到了當年自己拼卻性命生下了一團血肉模糊的肉球兒。不等她撐起眼瞼看上一眼,苦熬力竭的她已是昏沉沉的暈厥過去,等醒來時,幫她接生的廖婆子已經不見了。她體虛的養了一個月,莽古濟才帶著她動身回家,可是從她醒來到現在,她都不敢去問上一句,她生下來的是男是女,孩子是死是活……她沒有勇氣去問,甚至連提都不敢提。這麼多年,只把這段不堪的往事深埋心底,凝結成一個不能觸動的瘡疤。“海蘭……海蘭……醒醒。”夢裡有人這麼喊她的名字,一聲一聲像是在她心口上割刀子。她拼命掙扎,四肢卻像是被人彈壓住了,根本無法動彈分毫。“醒醒了……”夢裡有雙手捧著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遞到她眼皮底下。她駭怕得猶如見鬼般,大聲尖叫。“醒醒……”她猛地睜開眼,眼前光線暈黃,但床鋪乾淨整潔,房裡點著檀香,淡淡的香氣嫋嫋嬈嬈。國歡斜坐起身子,將滿臉驚恐的妻子擁在懷中,柔聲安撫:“別怕,醒來就好,別怕……”他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像是在哄孩子。她的下巴擱在他的肩上,她疲憊的閉上了眼,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下來。“我怎麼了?”她啞聲問。“沒什麼,只是魘著了。”國歡扶她重新躺回床上,她睜開眼,眼睛酸澀,眼角微疼。“你這麼早就起了?”她留意到他身上居然已穿上了大衣裳,而且並不是居家的常服,“你今兒要出門?”國歡在她身側躺下:“我哪都不去,你再睡會兒。”她是真的覺得身心皆疲,國歡醇厚的嗓音帶著不可抵擋的催眠作用,沒多久,她的呼吸便漸漸平緩下來。待她睡了,國歡方才小心翼翼的從床上起身,行色匆匆的離開正房。東廂房那個已被當做擺設書房內,達春帶著一滿臉絡腮鬍子,形容狼狽的男子正忐忑不安的等待著。書房門推開的那一刻,那男子身子一顫,衝著一步步走近的國歡撲通跪地,磕頭哽咽道:“奴才有罪,求二爺饒命。”國歡眼神陰鷙的睥睨而視匍匐在腳下的人,那人額頭磕在地磚上,砰砰作響,半點兒也沒有作假。達春憐憫心起,嘴一張正欲替他說句好話,沒想到國歡突然側過頭來。達春與主子目光一觸,只覺得全身血液凍結了般,四肢冰冷,他嚇得一哆嗦,不禁也一併跪下了。國歡走近一步,一句話都沒有跳腳就踹翻了那個磕頭不止的男子。那男人在地上翻了個滾兒,被踹的胸口火燒般的疼,他卻不敢叫出聲,怕主子更加氣惱。“我什麼時候允許你滾回來了?”“我……”“怎麼?出去了這麼些年,連奴才的本份都給忘光了?”那人五體投地的跪倒,抽泣道:“奴才不敢。不是奴才不聽話,實在是奴才記掛主子,在葉赫待不住了。”“訥蘇肯!”國歡往椅子上一坐,氣場全開,“給我……收聲。”他的聲音極冷,語速不快,卻透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