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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作定睛細看,方覺那小兵竟是個年方七八歲的孩童,待看清那張臉的長相,竟唬得呆了。那孩子揪著他的衣襟,一腳踹上他的膝蓋。細作腿一軟,身子堪堪矮軟,那孩子揚手朝著他的臉上就是啪啪兩巴掌。“說!我二哥去哪了?”孩子稚氣未脫的臉上此刻明厲猙獰至極,“剛才你說的那輛馬車……是不是我表姐?”“八……八阿哥。”明明只是個七歲大的小孩子,可面對他的氣勢,細作卻軟了腿。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不及去細想原因,只把這一切歸結於剛才膝蓋上被踢中的那一腳。是的,他不是被一個小孩子嚇到了,只是腿疼才腳軟了下而已。應該是這樣。“說話!”嗆啷一聲,竟是那腰刀脫鞘尺許,明晃晃的刀刃正冰涼地抵在了自己的喉間。“八……是,是,是……剛才二阿哥追的,是……葉赫的那位格、格格,布喜婭瑪拉格格……”衣襟鬆開了,窒息感離去,他長長的舒了口氣。等回過神,發現八阿哥已經不在了,身旁有散兵拍著他的肩笑問:“要兄弟攙你一把麼?”他惱怒地甩開那手,從地上一躍而起。“兄弟別生氣,跟你打聽件事。”“哼。”“你剛才說的布喜婭瑪拉格格,是否就是葉赫部的那位女真 謙謙君子(2)細碎的呻|吟聲從她喉嚨裡嘶啞地逸出。跪伏在她劈開的雙腿之間的僕婦用力擠壓著她隆起的肚子,嘴裡不停地喊:“拿人參來!拿人參來!”一旁伺候的丫頭急忙從炕頭的櫃子裡翻出事先準備好的人參片,因為太過緊張,她拿著參片的手直抖,怎麼都塞不到大福晉的嘴裡去。“撬開福晉的嘴,塞進去,快!”“大福晉,您快醒來吧……”小丫頭急得直哭,邊哭邊抖著手將參片硬塞進主子的齒縫裡。—————————————————————哈達城外的蒼莽森林中,一輛馬車停在雜亂的灌木叢中,車軸卡著根臂粗的樹枝,以至於車身微傾,拉車的馬焦躁地噴著響鼻,套著嚼子的馬嘴裡不停地泛出白沫。代善小心翼翼地將布喜婭瑪拉從車廂上抱了下來,車身重心不穩,搖晃了兩下,車軸嘎嘎地發出刺耳的斷裂聲。夜色濃重,二十多名兵卒高舉著火,背向馬車,默默無聲地將馬車圍成一個圈。“回二阿哥!前方有訊息來報,淑勒貝勒已帶兵攻入哈達城……”一名親兵跪倒在圈外,頭壓得很低,回稟的聲音卻拔得極高。代善沉默,作為先鋒的他比他阿瑪[2]更早一步入城,只是……“東哥——東哥——”一聲聲焦急的呼喊伴隨著凌亂的馬蹄聲很快衝破人牆,闖入圈子。代善的眉頭蹙起,眉心輕擰。皇太極小小的個子伏在馬背上,顯得分外弱小。但他人小騎術卻相當不弱,在連人帶馬衝到馬車跟前時,突然勒韁,馬匹剛剛停步,他便已從馬背上躍身而下。“東哥——”他完全無視代善的存在,一個箭步衝向布喜婭瑪拉,雙手搭上她的肩膀,左右上下不住地打量,“你沒事……太好了!太好了!”“皇太極?”代善懷中的女子仰起頭,露出一張絕色容顏,在看清楚皇太極的身影后,突然面色大變,“你——做了什麼?你瘋啦,你才多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似是覺得一腔怒火無從發洩,更是扭頭對代善怒道,“誰允許他上戰場的?誰允許的……誰允許的……”她的叫聲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啞。“誰允許的……你們居然讓一個七歲的孩子上陣殺敵……真是瘋了……”代善繼續沉默,任由她哭鬧怒罵,只是不語,微微揚起的嘴角卻因為胸口的傷痛牽扯得有些顫抖。傷在胸口,厚重的甲冑沒能擋住鋒利的一刀,他胸前被割裂了一道二三十公分的口子,沒有來得及包紮的傷口被血塊凝結,剛才她不停哭訴掙扎的時候又被碰裂了。“疼不疼?疼不疼?”她哽咽著,手足無措地撫摸著他的胸口。代善微微一縮,屏息片刻後笑道:“不疼。”見她哭得不能自抑,不由心喜,忍不住握起那雙柔荑,輕吻那如玉蔥般的嬌嫩手指,“有你為我流淚,死也值得。”“嘁!”冷不防耳邊鑽入一聲不屑的嗤鼻。她正猶自傷心哭著,並沒有聽見這聲嘲諷,代善卻是扭頭冷眼掃向出聲者。 謙謙君子(3)皇太極毫不畏懼地回瞪自己的二哥,小嘴微撅,一副孩童任性鬧脾氣的模樣。代善知他雖是布喜婭瑪拉的表弟,卻是自打出生起便由她一手撫養照顧,情份比母子還深。平時最喜膩在她身邊,最不喜她身旁有其他兄弟姐妹分薄情分。小八沒有同母兄弟姐妹,是以對這個表姐看得極重。思及此,代善不由放軟了臉色,衝弟弟和煦一笑。皇太極張嘴欲言,眼角瞥到仍在傷心哭泣中的表姐,嘴唇動了動,終是沒出聲。許是折騰得累了,布喜婭瑪拉沒哭多久便沉沉睡去,代善命人將卡住車軸的樹枝搬離,簡單地將馬車整修了一番後,將懷中的女子輕輕地安放回車廂內。萬籟俱靜,唯有松脂在燃燒時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