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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裡喊著“不疼”“不疼”,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也不知道喊了多少遍,終於眼前一亮。烏吉嬤嬤放開了手。嶽託平躺在炕上,身上蓋著被子,額頭頂著一塊溼帕子,巫醫站在炕邊上在擦手:“熱度退下去就沒事了,這次的傷倒是其次,主要還是受了驚嚇。待我出去再請一次神,自然就好了。”色爾敏道了謝,給了賞錢,請巫醫出去。莽古濟坐在炕的那一頭,目光幽幽地看著嶽託,好一會兒才無奈地嘆了口氣。回過頭,遽然發現女兒淚流滿面地坐在嶽託邊上,滿臉悲傷。“阿木沙禮?”“哥哥……”她沒有聽見額涅的呼喚,只是低頭看著嶽託,“等你裁了,我陪你一起玩。我保證不讓人再打你,誰要是打你,我就……我就打他!”嶽託眼皮無力地抬了抬,最終沉沉地闔上。莽古濟又是一聲嘆息。 同氣連根(1)木槿哭了一晚上,早上便起不來床了,一動就說頭暈。谷佳琿陪著五姐難受了一整晚,早上犯困得眼皮怎麼也睜不開,卻怎麼勸都不肯去說,一張嘴就在那罵布佔泰厚顏無恥。穆庫什沒法可想,只能在一旁唉聲嘆氣,巴布泰倒覺得妹妹嫁給布佔泰沒什麼不好,畢竟是一個部族的首領貝勒,地位與阿瑪相等。巴布海直搖頭:“說一千道一萬的好,木槿不想嫁也是白搭。”“婚姻是父母之命,哪有她願或不願的,你看穆庫什,阿瑪把她許了兩次婚都未成,她怎麼就沒抱怨?說到底是木槿太嬌氣了。想想三姐,她墮的時候不也作死作活地不肯嫁去哈達,鬧得那麼大,最後不還是得嫁?三姐那麼個暴躁脾氣都沒拗得過來,木槿這樣的,能讓阿瑪改主意嗎?這世上能讓阿瑪回心轉意的人,除了故世的瑪法和嫲嫲[1],我看也只有那個大屋裡住的……”“你閉嘴。”嘉穆瑚覺羅氏呵斥巴布泰,“你妹妹都這般難過了,你還在這說什麼風涼話?”巴布泰恨恨地將頭一甩:“我哪說錯了,這事是我們能決定得了的嗎?連三姐都違背不了的事,額涅你還是早點勸勸五妹,彆拗著性子了,哭有什麼用?白白浪費的眼淚……”穆庫什叱道:“九哥,你少說兩句吧。”話剛說完,就聽炕上躺著的木槿,哇地一聲放聲嚎啕大哭。谷佳琿瞪向巴布泰:“九哥最討厭了,你自己娶不上媳婦,就會埋汰欺負自己的親妹妹。”巴布海不冷不熱地在邊上譏諷:“九哥可不是娶不上媳婦,九哥是擔心養在外頭的那個布雅福晉[2],這要多去個幾回,萬一肚子裡面不小心揣上了,那可就麻煩了……”“什麼?”眾人驚呼。嘉穆瑚覺羅氏一陣眩暈,險些摔倒,穆庫什及時扶住了她,一張俏臉漲得通紅:“九哥?巴布海說的可是真的?你……你怎麼能這麼胡來?”他們兄弟兩個還沒分家,也就沒有職位和收入,每月所花費的銀兩如果僅靠著公中的幾個月錢,根本不夠用,她們姐妹三個和額涅,整日偷偷做了針線拿出去賣錢貼補家用,就連巴布海小小年紀也懂得家中生計不易,時不時地去山裡打些野味回來打打牙祭。巴布泰是嘉穆瑚覺羅氏 同氣連根(2)其實何止是她們,就算是現在尊貴如阿巴亥,出嫁前身為烏拉前首領貝勒滿泰的女兒,她嫁給努爾哈赤時又何嘗是自己願意的?女兒家就是這個命!這是身為格格的宿命!木槿人已經醒轉過來了,只是伏在枕邊哭泣不止,淚水無聲無息地順著她的眼角滾落,盡數湮滅於發叢之間。。。。。。。。。。。。。。。穆庫什有些猶疑地站在門口,許是來回躊躇走動久了,那兩條面目兇狠的獵犬警覺起來,衝她不是太友善地齜起了牙齒,喉嚨裡發出嗚嗚的威脅聲。聽到動靜後的敦達裡開門出來,見到門口紅著眼泫然欲泣的少女後不禁一愣。穆庫什手指扭著帕子:“敦達裡……”她其實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四格格又是來找八阿哥的?真不湊巧,八阿哥又不在家。”穆庫什搖了搖頭,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惆悵,她眼神迷茫地看著敦達裡,訥訥地說:“也不是……八哥不在,我找……我找你,我是找你的……敦達裡。”“四格格有什麼吩咐?”敦達裡的聲音是和悅的,雖然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種少年期即將變聲的低沉,然而與巴布海的粗獷沙啞相比,敦達裡此刻的聲音裡凝聚著讓人心定的東西。似乎不論什麼事,只要說出來給他聽,他就都有辦法去解決。穆庫什茫然地想,敦達裡就是這樣神奇的人,從他六歲來到木柵,五年來他無所不能地替她解決了許許多多數不清的煩惱。比起活潑好動的安達裡,敦達裡更像是個安靜理智的兄長,雖然他其實比她還小兩歲。“敦達裡……”話到嘴邊,她突然情怯起來,她跑來詢問他,是否代表自己其實很在意他對這件事的看法?她不清楚,有種懵懵懂懂的情感堵在她的胸口,疏導不出來,也令她無法紓解。“是,奴才在。”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