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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貝勒爺。”她輕聲應了,一臉的恭順溫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握緊的拳頭裡,指甲已深深地刺入掌心,怨念如蠱毒般流竄全身。廳堂的一角,阿木沙禮挨著莽古濟坐在北炕上,手裡端著的熱茶都快放涼了,終究沒往嘴裡湊上一口。她看著站在郭羅瑪法身邊,笑容勉強的阿巴亥,忍不住喟嘆:“額涅,大福晉好可憐。”“嗯?”莽古濟興致正濃,時而還與坐在對面的木槿聊上幾句,藉著嗑瓜子打掩護,將對面的熱鬧看得一清二楚。她正偷著樂呢,沒想到女兒居然會傷春悲秋般的如此一嘆,忍不住笑道,“傻丫頭,你還太嫩了,什麼都不懂。”“我哪裡不懂,明明大福晉生了十四舅在前……”“噓”莽古濟撿起一顆凍柿子塞到她嘴裡,堵住她的話,“乖乖吃東西,大人的事呀,不用你瞎操心。”阿木沙禮覺得額涅是在把自己當孝子哄,翻了年自己已經十一歲了,可興許是因為養著佳穆莉的關係,額涅對待自己的態度也越來越像哄奶娃娃。? ?因為初二的這一句話,阿巴亥著實忙了三天三夜,起初擬定的人員名單很是精簡,但是努爾哈赤不滿意,再三斟酌後她添了好些人上去,結果還是不滿意。努爾哈赤甚至對她破口大罵:“公中這是沒錢了嗎?請客吃頓飯都如此小氣,你把我的錢都折騰到哪去了?”阿巴亥氣得發抖:“爺這是在懷疑我貪了公中的銀子不成?賬本擱在孫帶那記著,每一筆收支都寫著的,爺不是每個月都查賬嗎?”“她只是個記賬的,她手上摸得著銀子嗎?她能知道什麼!賬本上能看得出來什麼?你真當我不清楚你的那點小手段?”“我能有什麼手段?爺什麼時候信任過我,外人瞧著我這個大福晉當的風光,面子夠了,裡子呢?爺待我還不如待袞代,至少你當初對袞代從來沒這麼戒備過!”阿巴亥歇斯底里的嚷嚷起來,“你扶我做大福晉,主持中饋,可一開始銀子都握在袞代手裡,你暗地裡逼我去跟袞代爭,我背後得罪了多少人?好不容易把銀子一點點地收回來,可你卻說家大業大的,以後公中要有賬目,創造了文字就是要學以致用的,你讓八阿哥管著賬本,轄制我的許可權。總之,這家裡好事沒我份,出了事就全賴我頭上!”努爾哈赤的雙眼冷得像屋外的冰雪,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感情,他就這麼鋒芒萬丈地盯著阿巴亥:“你也的確不賴,懂得借力使力,毀了我對老八的信任。”她悽婉一笑:“那又如何,沒了皇太極,爺能弄出一個孫帶,沒了孫帶,爺還能有其他人……”“你知道就好。”“說到底……說到底,呵呵,我也不過是個替身而已。”阿巴亥笑著,笑著,最終笑出了眼淚。努爾哈赤的臉色終於變了。阿巴亥哈哈狂笑,眼淚簌簌滾落:“你以為你算無遺策,你能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可結果又怎樣,你最重視的長子和次子明目張膽地窺覷你的女人,你把他們兄弟倆物盡其用,可最後不還是終日打雁被雁啄,被你最信任的兒子……”“啪!”手起,掌落。常年征戰的努爾哈赤手勁有多大,絕非常人能夠比擬,阿巴亥嬌小的身軀被一掌打飛出去,摔在地上翻滾一圈。她只覺得眼前金星亂撞,耳蝸嗡嗡作響。此刻,臉疼,心更疼。努爾哈赤大步走到她身前,語氣冰冷:“總之,過幾日我要一場盛宴!我要全遼東都知道我努爾哈赤生了個愛逾珍寶的八格格!”她捂著臉,倔強地不說話。努爾哈赤眯起眼,突然蹲下來,伸手捏住她的下顎,將她的臉抬了起來。鬢髮散亂,絕美的半邊臉上浮出一個清晰的掌印。她就這麼咬緊牙關,忍痛不發一聲,哪怕全身疼痛得都已不可自已地微微戰慄,她也只是閉上眼,倔強地抿著嘴。努爾哈赤注視著她,神情漸漸恍惚起來,忍不住伸手輕撫她浮腫的臉頰。阿巴亥情不自禁地瑟瑟一縮。他眼神一懍,目光凌厲地掃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放開她,起身:“你要不媳這個大福晉,大可以不做。”阿巴亥猛地睜開眼來,眼底有一抹怨恨閃過,但隨即湧上來的是委屈與害怕,她掙扎著撲上去抱住他的雙腿,哀哀慼戚地哭道:“我錯了,貝勒爺,我錯了!”這麼多年耀武揚威地風光過來,她倚仗的資本是什麼,她一清二楚。她為了這份風光,得罪了多少人,她更清楚,若是沒了這重身份,她幾乎可以肯定,她的下翅比袞代慘百倍。袞代有成年的兒子可以撐腰,而她的阿濟格卻還只有八歲。事已至此,她沒得退路可以選擇。“我錯了……我錯了……”她匍匐在他腳下,嚶嚶哭泣。她錯了,真的……錯了。 兄弟爭女(1)努爾哈赤的八格格辦滿月宴,僅是請客的帖子便散出去百來張。可真到了正月初七這日,天未亮就起身張羅的阿巴亥站在冰天雪地裡吹了兩個時辰的西北風,才終於確信,這個宴是辦不下去了。皚皚白雪漫天飛舞,烏拉河面凍結成厚厚的冰層,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