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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愉悅如初,你,你們。&rdo;他頓了頓。半晌,道:&ldo;任何時候。&rdo;一扇緊緊關閉的門,將門外的父子天倫和帶著深意的對話隔絕在外,門內,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因此無暇顧及半年不見的寶貝兒子的秦長歌,和祁繁正平靜對坐。室內香茶將沸,煙氣嫋嫋,一整套紫檀茶道器具陳放几上,烹茶四寶:風爐、玉書碨、孟臣罐、若琛甌一樣不缺。祁繁正微笑著道:&ldo;碧連香茶身骨重實,條索緊結,芽葉細嫩,宜用&lso;上投法&rso;沖茶。&rdo;他用茶匙小心的撥茶入盞,攔腰金線青花盞色澤明潤,沖泡入的玉山泉水向以輕浮清軟出名,被優質烏木炭煮沸後品質更上層樓,茶葉在晶瑩水面上旋開碧綠花朵,再姿態靜雅的緩緩沉落水底,直而不倒,如根根含苞yu放的翠芽。祁繁手指靈巧,動作輕盈,燙壺置茶溫杯高衝低泡分茶,一整套手法熟練而極具美感,滿室裡芬芳濃烈,入口處回味猶甘,沁得人胸臆間慡朗明澈,若有靈機。&ldo;……擅甌閩之秀氣,鐘山川之靈稟,祛襟滌滯,致清導和,中澹閒潔,韻高致靜……&rdo;秦長歌舉盞就口,淡淡而吟。她從茶盞上方斜挑起一雙娥眉,望著祁繁,&ldo;內川大陸,非巨戶豪族不能有此高貴手法,尤以中川茶道自成一派,更有其出眾處,祁兄,你這一手,這許多年我竟未曾有幸見識。&rdo;&ldo;世間絕品人難識,閒對茶經憶故人……&rdo;祁繁一笑,並未直接回答她的話,倒似陷入回憶般語氣悠悠,&ldo;當年家父教導我茶藝時,嘯天總是最不耐煩的那個,我一遍遍的沏,他看著總生氣,鬧著要走卻又不走,每次沏過了的茶水要倒,他不給,自己喝,喝得肚子飽圓,我笑他,他說不忍心我那麼辛苦弄出來的東西被扔掉,可惜了的……&rdo;他微喟一聲,不再說了。秦長歌笑容一斂,默然無語。祁繁笑了笑,吸了口氣,道:&ldo;我又昏了,和主子說這個做什麼?主子既然問起,祁繁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其實主子一定已經知道了,我是中川人。&rdo;&ldo;我也是知道不久,&rdo;秦長歌慢慢轉動茶盞,&ldo;當日你出現在南閔,我就懷疑了你的速度,你如果沒有從中川借道,斷無可能那麼快過來,你對鈴鳥的態度更加深了我的想法,還有那日那一堆火藥,這東西是禁品,倉猝之間你從哪裡搞來的?我向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並無疑心過你,但既然你是中川人,你的身世,我也隱約猜出個大概。&rdo;她放下茶盞,看著祁繁眼睛,&ldo;你是中川后族一脈是不是?北堂嘯前面的那個王后,那位據說因為和北堂嘯的兄長,早夭的川王北堂鳴有私qg而被廢的冷王后,是你的什麼人?&rdo;祁繁臉上慢慢露出痛苦沉黯的神色,半晌未答。秦長歌卻已瞭然的向後一倚。當年,傳說冷雪潤和北堂鳴有一子,生下來就死了,按時間推算,那個孩子,應該便是祁繁吧?非歡給過自己一個資料,大抵是說北堂嘯的堂弟北堂吟多年來韜光養晦,不問政事,廣收姬妾,膝下兒子無數,當時當笑話看了便撂開了手,雖有些疑惑非歡怎麼突然蒐集起這種無用王爺的資料,卻因事務繁多也沒放在心上,如今想來,卻是非歡在提醒她了。 北堂吟收養了這個父母雙亡的皇族之子,混入自己那一堆兒子中,祁繁自己卻不願留在令他深恨的中川,所以早早的出來流làng江湖。&ldo;嘯天是我義父的朋友的兒子,和我同日所生,也是個父母雙亡的可憐人,早早寄養我家,我和他算總角之jiāo。&rdo;祁繁微微苦笑,&ldo;都以為這一生必將同生共死,誰知道他混蛋的拋下我先走了……&rdo;秦長歌黯然道:&ldo;終究是我對他不起。&rdo;&ldo;主子不必說這般話,&rdo;祁繁一笑道:&ldo;我們當初在主子面前立過誓的,沒有主子,我們倆早就在豪qiáng追殺下骨化飛灰,這一條命,主子給,我們還,天經地義。&rdo;秦長歌苦笑搖搖頭,撥著盞蓋,&ldo;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rdo;&ldo;很早,不過一直不敢相信,&rdo;祁繁慶幸的道:&ldo;還好……嘯天沒有發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