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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笑,將手反握住他,三人垂目而行。 沐昕的手很穩定,掌心包裹著我微涼的手指,溫暖源源而來,我抿著嘴,突然覺得很喜歡。這一刻,被愛護的感覺,如chun風忽換了這透骨寒風,沐浴我全身。前方,頎長而清瘦的身影,堅定的肩,不知何時,已成為我一渡這十數載紅塵裡,霍然回首中,記憶裡最鮮明的剪影。很安定,很寧靜,很……冷。我臉色突然一變,抬頭看向握著我的手。不知何時,我緊握的沐昕的手已經憑空消失,而我的掌心,竟是一隻冰冷的骨爪!白骨粼粼,月色下閃著妖異的光!我渾身一震,手一鬆,骨頭落地,瞬間沒入huáng沙。沐昕,沐昕呢!眼前白霧升騰,枯枝飄搖如鬼影曈曈,遠風掠來有如鬼哭,一剎那,我透體生涼。不過一閃神的工夫,如何沐昕的手就變成骨頭?是幻?如何那冰涼感覺如此深切?是真?哪有這般荒謬之事?我吸一口氣,猛地咬開自己手指,鮮血流出,我將流血的手指向前一揮,低喝:&ldo;破!&rdo;人身飲食水谷,jg微變化而生血,主盛烈之氣,可破萬物y邪。血濺出,眼前青影一現又沒,白霧一散,一人在我耳側,輕聲道:&ldo;懷素?&rdo;我舒一口長氣,眼角微溼的看向沐昕,寬心的道:&ldo;啊……我沒事,你一直在啊,真好真好……&rdo;一邊悄悄藏起手指,準備將血跡抹去。沐昕眼尖,看見我的動作,立即眉頭一皺,道:&ldo;怎麼了?&rdo;伸手抽出我yu待躲藏的手指。我訕訕一笑,正準備胡亂解釋下手指上的傷口,眼光落到手指上,頓時一呆。光滑的指尖,平整潔淨,毫無傷痕!那被我狠狠咬開的皮開rou綻的裂口呢?哪裡去了?難道我灑血驅魔也是幻像?還是我根本沒驅得了那y邪之物,現在看到的也是幻像?我根本尚自沉溺在幻覺中未醒?到底何為幻何為真?眼前的這個他,還是不是他?倒吸一口涼氣,我再不思索,伸手扯過沐昕,就是一陣亂摸。衣服……jg致光滑的質料,手指……溫暖細膩的觸感……臉,英挺清逸的眉……唇,柔軟微潤的……呃……我突然如被蛇咬了般刷的縮手。對面,微紅了臉,似笑非笑的少年,瞳如墨玉,容似青蓮,素來清銳的目光,此刻眼波旖旎如夢,如羽毛般拂過我手指。一個鮮明的咬痕。我訥訥的撫著被他咬出的指痕,猜想自己此刻的臉色定已鮮紅如血。所幸沐昕是誠厚君子,還是個聰明的誠厚君子,他幫我找臺階:&ldo;懷素,你受幻像所迷了是不是?如今可信了吧?&rdo;我咳了幾聲,道:&ldo;信了,信了,很鋒利的牙,我沒聽說過鬼有牙齒。&rdo;沐昕笑了笑,笑容微有深意,我實在沒臉和他目光繼續對視,只好轉過頭去。啊!一聲低呼,我道:&ldo;這是……鬼城麼?&rdo;白玉為階,琉璃為瓦,巨大ru白石塊砌就的殿身,繪著枝蔓糾纏,古怪離奇的妖嬈花朵,廊柱亦式樣奇特,如水流逆流而上,在頂端濺出開放的花,只是宮殿經歷了不知多少代的風沙打磨,殘破陳舊,斑駁剝落的牆磚如無數雙冷漠的眼睛,靜靜遙望著深遠的天空。我只看得一眼,便為那蕭瑟闊遠,深涼無限的意境所迷,痴痴道:&ldo;真美……&rdo;輕輕向前走去。沐昕伸手yu攔,然而轉目看了我一眼後依舊收回了手,上前與我並肩。緩步拾階而上,一步步接近這蒼涼而孤獨的&ldo;鬼城&rdo;,看著這宛如從沙海中突然升起,又似已在這寂寥森涼大漠深處矗立已千百年,不隨俗世共老,拋卻滄海桑田,安靜對一輪明月,作千萬年沉默的宮殿,淒涼之意突生。不由喃喃道:&ldo;高樓誰與上?長記秋晴望。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rdo;&ldo;一夢中……&rdo;一個聲音在我耳側幽幽嘆息,&ldo;人生如澤,愈掙扎愈不得出,鬼城有鬼,千百年不止號哭,你想好了嗎?真的要來嗎?&rdo;真的要來嗎?聲音滿是疑問,似是疑問,其實卻是個肯定的誘惑。我笑一笑‐‐只怕是不來,也得來。攜了沐昕的手,齊步上前,他微偏頭對我看過來,很安定的神qg:&ldo;愈是裝神弄鬼,敵人愈是心虛。&rdo;我微笑點頭,步履輕輕,宛如行走於夢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