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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還是坐大堂罷,樓上雅座隔間……&rdo;我低頭看看自己衣著,淡淡一笑,扔過去一枚金葉子。阿悠既已和我如此,自不必再遮掩著,他給我留下數目可觀的金銀,留下了一個包袱,裡面有我一柄短劍,一個jg巧的盒子,和一件奇怪的衣服,卻將我給他做的那件針腳粗陋的棉袍帶走了。小二的笑容立即換了顏色,侍候著我上了樓,我望了望東西各有兩個隔間,東邊已有了人,西邊仍空著,想了想,還是沒要隔間,自在靠窗可見街景的桌上坐了。樓上地方不大,收拾得潔淨jg雅,我惦記著尋人,選得那個視野最開闊的位置,離東邊隔間近些。要了幾個小菜,就著滿心煩悶自斟自飲。滿街人行匆匆,皆是陌生面孔,平凡而滿足,也許衣衫敝舊,也許家無隔夜之糧,但無論如何,他們都知道自己是誰,知道自己從何來,往何去,將何為。而我,茫然如孤魂野鬼,等待著也許永遠不會出現的人發現我,問:&ldo;懷素?&rdo;哦,我叫懷素,這是我的名字總不會錯,可是知道名字又能怎樣?天下人人皆有名字,難道我能揪住任一個路人,問他:&ldo;你知道懷素是誰?&rdo;人家便能告訴我?那還不當我是瘋子。喝著悶酒,隱約聽得隔桌的隔桌在談論燕軍南軍之戰,燕軍某支黑衣紅甲的軍隊如何驍勇善戰屢立功勳,據說這支奇軍是燕王某位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郡主親自建立,那郡主又如何如何神奇……我有一搭沒一搭聽著,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阿悠曾經拿燕軍南軍jiāo戰的事來試探過我是否恢復記憶,而我是懂兵法的,若非和我有關聯,阿悠怎麼會特意拿這個來試我?那麼,我必是和燕軍或南軍有關聯。但,是燕軍還是南軍呢?這是個不能選錯的選擇,選錯了,便意味我自投敵營。我沉思著,卻聽得一直很沉靜的那東邊隔間裡亦有人聲傳來。先是中年男子的聲音:&ldo;公子,你多少吃些,這家酒樓菜色清淡,尚可入口。&rdo; 沒人回答。那男子靜了靜,又道:&ldo;這許久了,整個天下幾乎都走遍了……&rdo;依舊靜悄悄。那男子似在輕聲嘆氣,不住斟酒的聲音,我聽得明白,心裡頗有些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滋味,這也是個尋人的?已走遍天下?至今無獲?以至寢食不安?真真比我還悽慘些。又聽到紙張悉碎之聲,似有人攤開紙卷,那男子沉吟的聲音傳來:&ldo;公子,你說臨洮府暗衛訊息似有異常,我卻看不出……&rdo;有人輕咳一聲,又一聲,然後方低低道:&ldo;乍看來倒是如常,風平làng靜,可我就是覺得不對,那些訊息內容筆跡不一,筆法口氣卻極似,臨洮暗衛不是一人,輪班值守,怎麼所有人說話都是一個口氣?&rdo;他聲音聽來年輕,有些微啞,卻似非生來如此,倒像是傷風或疲憊所致,我憐憫的想,許是酒喝多了,也未可知。筷子碰到盤子的聲音,似有人在夾菜,然後是那男子的聲音:&ldo;公子,屬下僭越,您不能再這樣,我……&rdo;一片沉靜,我為那沉凝哀傷的氣氛所驚,不由豎起耳朵聽,良久方聽得那年輕男子的聲音,淡淡道:&ldo;我吃不下。&rdo;我吃不下。輕輕四字,無限悲涼。我突覺得心中一慟,眼淚竟不由自主奪眶而出。啼笑皆非的去擦眼淚,心道這算哪跟哪,好生生人家說一句就流起淚來了,就算覺得人家和我同病相憐,也不能脆弱如此。然那眼淚竟似自己有生命般紛紛灑落,擦也擦不盡,恰在此時小二上菜,我怕紅腫的眼睛被他看見,急忙轉過臉看向窗外。恰在此時,門聲一響,隔間有人出來,我不敢轉頭,生怕對方見到一個女子莫名其妙在外間流淚,那豈不是招認我偷聽人家說話。那兩人直接下了樓,我隨意的看著窗下街道,忽覺眼前一亮,臨碧居大門裡走出的兩名男子,一名灰衣中年,另一名卻是青年男子,吸引住我目光的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