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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味的一笑，他如此驚訝……卻是驚什麼？目光冷冷割過他的臉，我轉開臉，向執了我手殷殷關切的父親和聲一笑：&ldo;承您動問，一切都好。&rdo;父親神色欣喜，嘆道：&ldo;懷素，自從聽聞你失蹤，我先後派了數十批人在各地打探你的行蹤，都一無所獲，我為此輾轉不安，若不是前方戰事正緊脫不開身，我真想自己去尋你……&rdo;我側頭，看見他神色裡焦慮關切之意隱隱，倒不似做偽，心底微微升起一絲暖意，挽了他的臂進帳，坐下後方道：&ldo;父親身負靖難之責，萬千將士身家xg命所繫，怎可輕言離開，是懷素不好，不能為父親分憂，反倒令父親征戰艱苦之際分心掛念，實在不孝。&rdo;先前我和沐昕已經說好，不對其他人透露我失憶之事，一切皆如平常，所以我依著尋常王侯家的做派，努力做出父慈女孝的樣兒來，不防父親聽了我的話，竟微微一怔，神色有些奇異，我心中一驚，轉眼去看沐昕，卻見他眼色頗為無奈，甚至有些微的忍俊不禁之意，不由一呆，心想，難道我素日並無這般溫良？趕忙岔開話題，問父親今日攻打彰德順利與否，父親道：&ldo;今日我圍困彰德，都督趙清說了一番話，我很有感觸，想了許久，臨了連仗也不想打了，就想著心裡的事，正想找沐昕合計合計，可好你也來了，且和為父探討一番。&rdo;我饒有興趣的問：&ldo;他說什麼了？&rdo;父親笑了笑：&ldo;趙清是個妙人，我勸他棄城歸降於我，他卻道，作為臣子，只知聽命於皇上，如我有日進了南京，別說親自勸降，便是二指寬紙條相召，也必星夜來奔，至於現在嘛，卻是多說無益。&rdo; 一旁的高煦冷哼一聲，斥道：&ldo;狂妄！&rdo;父親睨他一眼，微微皺了皺眉。我卻和沐昕相視一笑。父親見了我們神qg，不由欣然道：&ldo;你兩個什麼看法？說來聽聽。&rdo;我向椅中一靠，懶懶笑道：&ldo;能有什麼看法？這狂妄之人嘛，或許有之，卻定然不是趙清，他不過在暗示你，他並無與你對敵之意，只要你做得了皇帝，他一樣視你為主，他所謂的忠誠，非忠建文，非忠皇權，只不過是坐天下的那個人而已，便是一介乞丐掌握軍權huáng袍加身，他也不會介意伏於玉階之下山呼萬歲的。&rdo;我這頗有些大逆不道的話一出，四下侍坐的將領卻毫無驚色，父親臉上一直徘徊不去的輕微疑惑之色也頓去，暢然笑道：&ldo;懷素，你還是這般說話，我更能習慣些，你說的不錯，我在彰德城門下聽得這一番話，立時悟到，將兵力糾纏在這山東實為不智，這般一地地的蠶食下去，要打到何年何月，才是個頭？&rdo;沐昕接道：&ldo;靖難之役至今，大小戰役十數，然王爺至今不過保有北平，永平，保定三郡而已，若是再一城一地的攻下去，對方地廣兵多，王爺這三郡之力必然是耗不起的，不過，聽聞朝廷已將兵力全數派遣至山東與我軍對戰，京城倒是兵力空虛……&rdo;話至此處，父親已經面露欣然之色，我笑笑，伸指指向地輿圖，道：&ldo;別繞彎子說話了，誰說攻佔京師，就必得先取山東？一地之輸贏如何能動搖根本大局？怎樣才能令舉國動dàng天下來歸各路諸侯皆景從？如今，大夥該開竅了吧？且看著‐‐&rdo;手指一彈，一枚石子飛she，直襲：京師。啪的一聲，jg制羊皮的地圖上應天的位置，成了一個黑色的空dong。&ldo;好！&rdo;父親一拍案，長笑道：&ldo;撤彰德之圍，避鐵鉉盛庸，繞開山東，自中路長驅直入，直bi應天！&rdo;※※※滿座興奮鼓譟喧譁裡，我和沐昕相視一笑，同時起身，我道：&ldo;父親既然有了良策，我們留這裡也是無益，有些事還得處理，告辭。&rdo;父親愕然，急忙站起，道：&ldo;懷素，你剛回來，如何便要走……&rdo;我目光一睨薛祿朱高煦，還有一臉若無其事的丘福，嘴角掠起一抹冷笑，隨即消失，淡淡道：&ldo;父親，祝你此次直搗京師旗開得勝，待得乾坤底定，懷素定親奉玉樽金觥，為父親賀。&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