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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衣裳單薄,此時越發抵不得那般寒冷,雨珠砸在身上,竟有了飛石的力度,劈頭蓋臉的bào雨中,我gān脆閉了眼睛,只憑感覺向山下走。知道賀蘭悠定然在我身後,剛才那一番bi迫,也不過是要他讓我出dong,根本沒打算把他bi走,這雨今夜定然難停,賀蘭悠不會放我離開,可若是他不給我出來,等到明日,天知道熙音怕我趕回拆穿他,又會對不知實qg的近邪他們耍什麼詭計,所以別說下雨,便是下刀子,我也得往回趕。而亮出拈花指訣,便令賀蘭悠無論如何不能離開我,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這是我第一次利用賀蘭悠,希望,也是最後一次。雖然知道,賀蘭悠也許無論有沒有這指訣,此時此刻都不會棄我而去,然而我寧願將我和他的關係想成利用與被利用,也不願再有任何qg分牽扯。那樣,我會覺得舒服些,對得起艾綠姑姑些。踉蹌前行,平日如履平地的道路今日走來分外艱難,滿面淋漓的雨水不僅模糊視線,也令呼吸困難,我胡亂抹一把雨水,正想著不知何時能趕回去,忽聽轟的一聲。隨即連綿不斷隆隆聲響傳來。我轉頭,驚訝的瞪大眼睛。剛才的山dong已經消失,埋在崩塌的泥石裡。山崩了。接連半月的雨水終於泡軟了部分土質山體,泥土被bào雨卷著層層滑落,越積越高,而高處,huáng黑色的巨大洪流發出奔騰呼嘯的聲音,嶙峋的石塊與折斷的樹木泡沫般卷雜其中,翻翻滾滾衝下,如千軍萬馬於bào雨狂風中發蹄猛衝而來,聲勢驚人。我第一次在自然的力量前震驚,幾乎忘記逃離,然而充斥腦海的轟鳴聲裡,卻奇蹟般的突然聽見細微的衣袂帶風聲,以一種驚雷奔電般的速度飛掠過來,銀影如驚鴻模糊一閃,伸手一抄,我已在賀蘭悠的懷抱中。※※※轟鳴聲響徹天地,大塊大塊的石塊沙土被雨水沖刷而下,互相撞擊,再為那巨大的碰撞之力擊得四處飛拋,側後方,剛才那山dong所在的山崖宛如被上古神祗的雷霆萬鈞的利劍劈裂,崖壁正在詭異的裂開,半邊山崖正沿著那嶙峋截面緩緩下沉,片刻之後,那斷崖猛然一震,終於完全脫落山體轟然墜落,重重砸落山道,迸she出無數龐大山石。我頭一仰,大呼:&ldo;姑姑!&rdo;拼命一掙,yu從賀蘭悠懷中掙脫。他的手臂卻如鋼鐵所鑄,抱得我動彈不得,幾乎震破耳朵的轟鳴聲裡,聽得他在我耳側冷酷的道:&ldo;你現在去只是送死,而你的姑姑的屍身,已經被砸進了斷崖裡,你便挖上一輩子,也挖不出來了。&rdo;我怒極,霍的轉頭盯視他,惡狠狠道:&ldo;你有臉和我說這話?不是你,她會死?&rdo;他微笑,我最恨的羞澀的微笑:&ldo;是,所以你不能輕舉妄動,我還等著你報仇。&rdo;他嘴上說話,腳下毫不鬆弛,抱著我,幾個轉折,已在那赤huáng黑紫洪流奔來時掠上了前方一處看來比較安全的山崖,躲避時那些飛濺的碎石劈劈啪啪的打在他背上,聲聲驚心,然而他連臉色也不曾變過分毫。我被他緊緊攬在懷裡,站在這處山麓的最高峰,看著腳下洪流滾滾而過,看著先前陡峭的山崖瞬間消亡大半,被割裂的山體轉眼面目全非,想著姑姑長眠在這妙峰山內,因這天地之變連屍骸也猝然消逝,血rou與山石融為一體,我永生都無法再替她收殮,只能令她永遠孤零零,飄dàng於此。卻叫我,qg何以堪?茫茫雨幕,浩dàng山風,我在雨中麻木的看著那一方山崖,卻連一絲想哭的感覺都無,今日方才明白,痛至極處,原是無淚。賀蘭悠一直緊緊盯著我,忽然問我:&ldo;你很恨我?&rdo;我默然。他又問了句廢話:&ldo;你,現在很痛苦,是嗎?&rdo;我神思不屬,恍惚間也不想去理他,只漠然的看著那坍塌的山崖,感覺到自己的氣力再漸漸回覆,終究是不敢呆在他身邊,掙出他的懷抱,賀蘭悠也不攔我,任我站得遠遠。我等著這天地之災過去,心裡盤算著,該立即下山,找到他們,然後趕回北平,對高煦和熙音,展開讓他們痛悔終身的報復……眼角餘光看見賀蘭悠負手而立,仰首向天,似有沉吟之狀,心下凜然,遂又挪遠了些。忽聽賀蘭悠輕輕一嘆,道:&ldo;懷素,對不起。&rdo;這句話利劍一般立即劈醒了我有些混沌的思緒,大驚之下我什麼也來不及想,連頭也不回,拼命向後一竄。然而這一奔,本已漸漸恢復,於經脈中試探著緩緩流轉的真力被突如其來的猛力施展打亂,立時在經脈中亂竄亂走,散入奇經八脈四肢百骸,令我渾身一陣僵麻,砰一聲,摔倒在地。我的臉貼在滿地的雨水裡,雨水裡倒映一方繡著螭紋的銀袍。聽得他喃喃道:&ldo;你終究還是太防備著我,果然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