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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要去哪裡?&rdo;&ldo;回京。&rdo;他聲音始終平靜,卻吐字清晰,字字堅決。這平日裡靈動不拘,看起來還有幾分懶和不振作的男子,此刻遭逢大變,才顯示出不同於常人鎮定和冷靜。十年高原之上的雪,並非沒有在他身上打下烙印,那些凜冽與鋒利,潛伏在血液裡,一旦被風雷驚動,必將兇猛席捲。君珂一怔‐‐很明顯現在必有大變,納蘭述應該立刻趕回冀北,趁著麓峰大營在城外,朝廷還沒來得及追捕,趕快離開才是,怎麼還要回去自投羅網?&ldo;魯海屍體被發現,訊息一定已經傳回燕京。&rdo;納蘭述沉聲道:&ldo;還有相當一部分堯羽衛留在燕京,小戚也在,他們一定有危險,我得回去接應他們。&rdo;&ldo;挖出魯海屍體,我已經嚴令封口,到現在沒有一個人出營……&rdo;&ldo;不出去不代表無法將訊息遞出去。&rdo;納蘭述打斷她的話,&ldo;我不能冒險。&rdo;君珂瞬間也想清楚了,不管是出於兄弟qg義還是實際需要,納蘭述都必須回去這一趟,他要回冀北,但此刻燕京到冀北的路上,一定已經天羅地網,要將他留在路上,沒有足夠的助力,他要如何衝出重圍回到冀北?&ldo;我和你一起去。&rdo;君珂起身,收拾武器。&ldo;小珂……&rdo;納蘭述走到她身邊,溫柔地撫了撫她的鬢角,他素來溫暖的手指,此刻徹骨的冷,這種冰冷而陌生的觸感,讓君珂頓時心中一酸。&ldo;多謝你……&rdo;他的聲音如呢喃,君珂回眸一笑,正要說什麼,納蘭述突然手指一彈,正擊在她頸後。君珂應聲而倒。納蘭述一伸手將她接住,小心地放在紅硯身邊。他蹲在君珂身邊,輕輕執著她的手指,大變在即,乍逢死別,他鎮定依舊,卻不能自控地手指微微顫抖。帳篷裡昏暗的光線下,少年素來明亮清銳的神qg忽然便淡去,換了山嶽般堅剛沉毅。命運猙獰的倒影,剎那間完成映象的映she,他在其中長成。&ldo;小珂。多謝你願意陪著我,多謝你毫不猶豫要跟隨我,多謝你,從未讓我失望。&rdo;他微微撫著她的眉,手勢珍重,&ldo;但抱歉,我要讓你失望了。&rdo;&ldo;前些日子我還在和你說,我要在原地等你,等著聽你的回答……&rdo;他俯下身,一個吻,蝶翼輕揚般落在她眼睫上。&ldo;對不起,我食言了。&rdo;這一吻一生最短。心事卻無涯綿長。一吻便休,並不停留,像是怕自己過於沉溺,便永無勇氣邁出別離的腳步。隨即他決然起身,頭也不迴向外走。或許這一轉身永無回首之機,或許那一句回答便永不能聆,然而人生從來如此,當得放手,便須放手。我若不能留在原地。但望你在原地安好。他步伐穩定,只在經過魯海屍體之側時,微微停了腳步,仰起頭。用手緩緩捂住了眼睛。帳篷無聲,風悠悠地走。初冬的風一卷,帳篷外已經沒有了納蘭述的身影。帳篷裡油燈噗一聲滅了,有人在黑暗裡,緩緩坐起身來。她眼角微微的紅,神qg卻平和冷靜,摸了摸自己的後頸,聽著遠處駿馬長嘶而去的聲音。她要跟去,納蘭猜得著。納蘭不會讓她跟去,她也猜得著。早有防備,怎會得手?迅速收拾了一個簡單的小包袱,主要帶全了各種武器,換了身利落的緊身衣,她連張紙條都沒留,也向外走。沒什麼好jiāo代的,跨出這個門,她便不是朝廷的統領,她要走在納蘭述身後,那麼此刻所有的人都是她的敵人。君珂並沒有什麼遺憾,誠然,雲雷軍是她傾盡心血一手打造,她這一走,便為他人做了嫁衣裳,然而她心底明白,做了這個選擇,她就註定帶不走任何軍事力量,她沒有理由要雲雷軍拋家棄子,為她和朝廷作對,gān那殺頭的勾當。雲雷愛戴崇敬她,會願意跟隨她走上任何戰場,但卻不會陪她和朝廷作對‐‐雲雷軍都是燕京人,家業親友全在京城,一切生死命脈控制在朝廷手中,他們怎麼能放棄這些?再說她也不敢帶‐‐一旦出一個jian細,會害死所有人。君珂吸一口氣,昂頭向外走‐‐沒關係,千金散盡還復來,大不了一切從頭開始。帳篷口突然又有人影一閃,灰布衣,鐵面具,卻是醜福。他也背了個小包袱,帶齊了武器,一副遠行打扮。&ldo;走吧。&rdo;迎上君珂的目光,他平平地道,&ldo;醜福是你終身追隨的護衛,不是雲雷軍的。&rdo;君珂默然,隨即抬起眼睛,對他笑了笑。她的眼睫chá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