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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珂凝視他一會兒,沒有貿然上去問,悄悄拉住一個夥計,指了指嚴易智,忙得不可開jiāo的夥計隨意瞥了一眼,道:&ldo;哦,這人得了怪病,總說暈眩盜汗,渾身無力,還起了很多紅色斑點,來醫館看病幾天了,還沒查出什麼究竟。姑娘不妨給他看看。&rdo;君珂仔細看了看,也沒看出這人內腑有哪裡不對,但他衣袖底露出的手腕,確實有不少紅點,難怪他最近比武,都帶著護腕。君珂知道有些病,便是透視也未必能全部查出,眼看那人神qg沮喪,看病拿藥匆匆離去,便也跟了上去。嚴易智似乎心神不屬,步履踉蹌,也沒察覺身後有人,他一路專走小路,穿街過巷,似乎不願被人看見,君珂跟著他一直到快到武德門附近,嚴易智在一條小巷口停住,聽著遠處武舉即將開始的喧鬧,忽然靠在巷子牆壁上,將頭深深地埋在了肘間。君珂停住了腳步。小巷深深,光線黝暗,不曾被初夏的熱風熱光chui亮。那人伏身牆壁,深深埋頭,驟然瘦下的肩膀,微微抽搐。他在哭。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是怎樣的傷心,引得堂堂男子躲在小巷痛哭?君珂怔在那裡,直覺自己侵犯他人隱私權,下意識向後退,腳卻踩到地面一塊碎瓦。嚴易智霍然抬頭,一張未及掩飾的淚水橫流的臉,頓時衝入君珂的眼簾。君珂十分尷尬,忙打了個哈哈,道:&ldo;呵呵,嚴兄……偶然看見你……這個……那個……&rdo;她素來也算伶牙俐齒,此刻卻覺得說什麼都不是,對面嚴易智直直望著她,並沒有掩飾落淚的姿態,眼神很空,君珂支吾了半天,自己也覺得難堪,gān脆一咬牙,直接道:&ldo;嚴兄有什麼傷心事,或許我可以幫到你?&rdo;嚴易智沉默半晌,悽然一笑,緩緩道:&ldo;君姑娘好意心領,不過我的忙,你幫不了的……&rdo;說完緩緩轉身,便要從她身邊走過。&ldo;是因為你的病影響了你的武舉麼?&rdo;君珂衝口而出。嚴易智停住腳步,半晌搖搖頭,疲倦地道,&ldo;總之,君姑娘你管不了,別管了。&rdo;他拖著腳步向外走,肩膀耷拉,背影滄桑如遲暮老者,君珂回頭看著他,緩緩道:&ldo;嚴兄已經過了四輪,就算第五輪因病失利,回鄉之後,也有本地武職可授,無需太過因此傷心。&rdo;&ldo;無需太過因此傷心!&rdo;嚴易智聽見她這句話,原本頹喪的qg緒竟突然激動起來,霍然轉身,衝到她的面前,&ldo;你懂什麼?你知道什麼?我若只需要一個本地武職,我何必不顧一切千里奔赴燕京參加武舉?我只過了四輪,能得到什麼?一個本地校尉?還是縣衙裡一個衙役?這能幫到我什麼?能幫到我揚眉吐氣?能幫到我救下妹妹?能幫到我衣錦還鄉,把我那可憐的妹妹,從縣丞家吃喝嫖賭的大舅子的手中要回來?&rdo;君珂退後一步,怔怔望著他,一般來說,武事比文事更花錢,能參加武舉,多半都是本地有一定地位的人家子弟,不曾想還有這樣境遇悽慘,需要靠一場武舉來改變命運拯救親人的人!一個縣丞,不過八品,但在本地,往往就是呼風喚雨誰也不敢得罪的勢力,除非這家子弟,有人出人頭地,掙個超過縣丞的功名回來。想不到嚴易智這個逢人就笑,看起來沒脾氣的好好先生,內心裡還藏著這樣的苦,扛著這樣的壓力和希望,來燕京爭這武舉功名。 君珂肅然起敬,身為女xg,也同樣對那被qiáng搶的少女,充滿同qg。&ldo;可是我病了……&rdo;嚴易智爆發的qg緒過去,又恢復了先前的疲倦和頹喪,&ldo;前幾場我用盡全力,好容易過了四輪,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在第五輪勉qiáng就是個中流,一旦遇上高手如你,如竇語正他們……我就完全沒有希望……&rdo;他呵呵地笑起來,充滿落寞,&ldo;君姑娘,讓你見笑了,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你說的,回去也有個職位做。縣丞雖然看我家不順眼,好歹也得給個衙役,我那妹子,一個衙役的妹妹,配縣丞家殘廢的大舅子,也不算太虧……&rdo;他抹一把臉上淚水,仰頭吸吸鼻子,不再說話,從君珂身邊擠了過去。君珂一直沉默,遙望著他的背影。※※※等君珂到達武德門比試場地時,武舉馬上就要開場,嚴易智在場下等候,看見她平靜一笑。君珂也回以一笑,眼神若有所思。上頭仲裁席,納蘭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