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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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站起身的時候，不知何時那信已經消失了。納蘭君讓也好像忘記信的事，神qg愉悅地令太監將兩人送了出去。人走得沒影子了，他猶自在桌邊沉思。半晌道：&ldo;來人。&rdo;他的御前侍衛統領石沛應聲而出。&ldo;近期對韋家多看護些，剛才……&rdo;納蘭君讓話說了一半，微微沉吟。石沛心領神會地躬身，&ldo;是。&rdo;那邊梵因出門，衣袂飄飄在前面走，韋應在後頭追，&ldo;等等我，等等我，哥哥，你剛才怎麼……&rdo;梵因回頭看了他一眼，韋應接觸到他的目光，立即縮了縮脖子，吃吃地道，&ldo;哥哥，關西威德將軍信裡這位韋家夫人，咱們家可沒有，你說，是直接去信告訴將軍有人假冒呢，還是稟報家主再說？&rdo;梵因站定，取出那封信，認認真真看了一遍，悠悠嘆息一聲。&ldo;你居然真的往南而來……&rdo;手掌一攤，掌心裡的信，慢慢收縮，捲起，消失不見。韋應目瞪口呆看著他的動作，梵因收回手，衣袖一拂，那封足可以揭開大堯皇后此刻行蹤的重要信箋，就此消失無蹤。&ldo;信……&rdo;韋應瞪大眼。&ldo;哪有信？&rdo;&ldo;啊？&rdo;&ldo;沒有信。&rdo;&ldo;啊……呃，好吧，沒有信。那人呢？那韋家夫人……&rdo;&ldo;有。&rdo;&ldo;啊？&rdo;&ldo;應該有。&rdo;&ldo;啊……呃，好吧……有。&rdo;……&ldo;怎麼辦……怎麼辦……&rdo;黑暗的馬車內，有人在嗚嗚哭泣，重重簾幕遮住光線，那人縮在馬車角落，偶爾抬起臉，蒼白的臉頰淚痕斑斑。&ldo;我不要背叛小君……&rdo;柳杏林無力地靠著馬車壁，雙眼向天，失神地喃喃，&ldo;可是咬咬……咬咬……&rdo;幾天功夫，昔日丰神俊秀的柳神醫已經瘦脫了形，下巴上鬍子寸許，頭髮糾結成團，被他這幾日痛苦糾結，撓得滿馬車都是。十天前咬咬出事，柳杏林就失去自由，先是被陷陣營看守，陷陣營自說自話便派人去向堯國求救，柳杏林想阻止，話到口邊卻又止住‐‐君珂是他的知己、親人，可柳咬咬母女卻是他的心頭rou，割卻哪一塊都令他摧肝裂肺，話到口邊便成刀，絞得渾身發冷，恨不得就此死去。之後便聽說君珂要求將咬咬冒險送到燕京，就地醫治，並且她親身也趕往燕京，柳杏林當即被陷陣營的將士捆了送上馬車往燕京來，與此同時紅門教的人也出現了，送來了一對重病母女，儼然就是柳咬咬母女模樣，用來掩人耳目。柳杏林內心煎熬，不得自由，一邊掛著妻女生死，一邊愁著君珂安危，幾日下來便人不人鬼不鬼，又想著既然是沈夢沉在背後推手，只怕就算小君沒有來天南，轉到燕京，沈夢沉一樣有把握制住她，自己怎麼能助紂為nuè？罷罷罷，何必苟且偷生？日後無顏再見故舊親朋。倒不如死在半途，以此警告小君，想來小君警惕，一定會有所對策，到時候咬咬母女，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呆子想了幾天，最後終於自認為找到了一個既不負友人又不負妻女的辦法‐‐以死示警！掀開一線車簾，外間景物令他瞪大眼睛‐‐眼前熟悉的青灰色城牆和來往人群口音，赫然已經到了大燕。什麼時候進關的，怎麼進關的，他竟然不知道。車馬沒有進城，直接在城外一座破廟裡休息，陷陣營計程車兵和紅門教的人之間氣氛古怪，各自佔據一面，卻將柳杏林牢牢看守在中間。柳杏林怔怔地望著院子裡井旁的一叢糙葉，那是蓖麻，尖尖的葉子直豎向天，根部散落一些零碎的糙籽。